长山武馆。
坐落于半山腰的武馆一直往上走。
便是武馆的后山。
沿着曲折的林间小路登高,在尽头能瞧见一个突出的断台。
断台两百平,被栅栏围住。
木栏边,斜靠着一块木牌。
上面歪歪扭扭,像是稚童涂鸦,写着‘长山祖屋’四字。
里面真的只有一座简单的草屋坐落以此。
草屋前,
一个老人童颜鹤发,长发遮腰,一身白袍加深站在断台边缘。
正是长山武馆的馆主,孙远山。
脚下便是数百米的悬崖。
云雾飘然,悄至老人脚下。
好似是一位得道仙人,望着那薄雾之下哼哈声不断的长山武馆。
身后魁梧的汉子穿着灰色短褐,脑袋比别人大出两圈,还剃了一个光头。
颇为滑稽。
但往日出门敢笑他的人几乎没有,因为他是孙远山的大弟子,也是长山武馆的大教头,荣立。
“唉,师父,今年八大武馆比武,咱们又输的一塌湖涂啊。”
“八武榜前十,只有齐阳冰一人守住了第十之位。”
“而奔雷武馆的雷洪,年仅二十三岁,已然称霸八武榜榜首两年之久,大有镇压平南俊杰,成真正的八馆第一人的势头啊。”
“到时候咱们的铁矿就未必能保得住了。”
荣立皱着眉头,一脸愁容。
武馆比武只占了一个第十,丢武馆的面子倒是其次。
关键是名次低了,能招来的学徒就少了。
那些早就被八大武馆盯上,相互争抢的好苗子,也鲜有会选择他们这最弱武馆的。
以此往复,
他们长山武馆只会越来越弱。
“连着三年守门了,再这么下去咱们门槛低的条件恐怕也吸引不了太多人。”荣立叹息。
孙远山平心静气,“长气诀的四炼之境,说好听了是攻守兼备,不弱任何功法。”
“说不好听点,四白龙只能算中庸,攻不利,守不坚,与其他七家的相比确实差了些。”
“若是能有五白龙,阳冰这孩子倒是能争一争榜首之位。”
“若是齐阳冰能修出五白龙,我又怎会在师父面前诉苦啊。”荣立叹气。
“哈哈……不急嘛,咱们长气诀还有一点就是能延年益寿,总能熬死那些第一的。”
孙远山摸着长须,笑呵呵。
荣立白了眼自己师父,真是为老不尊。
但师父倒是也没说假话。
自家师尊继任馆主足足五十年之久,而其他七家武馆的馆主多换了两三代了。
不过哪怕是今天,
师尊已经八十岁高龄,在八大武馆馆主之中也是前三的存在。
长气诀越修到后面就越强,这从来都不是骗人的。
“只可惜如今的年轻人没那个耐性,如今的世道也不容许他们等待。”荣立幽幽道。
“不是师父与我那个年岁了。”
孙远山沉默,在这断台之上缓缓打起了长气诀。
“师父!师父!”
突然,
急促的喊声打破沉寂。
方汉拉着顾生才快跑着登上这武馆最高处。
“方汉,何事如此慌张?”荣立眉头微皱。
“大师兄!”
方汉看见荣立,连忙抱拳。
“师父,我找到人才了!”方汉眼神中喜色不减。
方汉不等孙远山问,自己就一股脑的将秦淮三天十层长气诀的事情说了出来。
“此话当真?!”
荣立一听,也是两眼放光。
“大师兄,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啊。”方汉板起脸。
“师父,咱们长山武馆起势的变数来了!”
荣立看向孙远山,“师父,我建议直接将秦淮的待遇提到金牌弟子,气血汤、气血丹全力供应。”
“急什么急什么。”
孙远山摆了摆衣袖,有些不满的瞥了眼荣立。
“这才长气诀十层而已,还看不出什么天赋相性。”
“你此刻贸然将秦淮的地位拔高,置齐阳冰于何地?”
“万一秦淮出了问题,所谓的相性只到十层,又如何和武馆上下这么多弟子交代?”
“是继续保持秦淮的特权不变?还是朝令夕改将其全部撤掉,给弟子们心中留下一个只顾利益的刻薄形象?”
孙远山不急不缓,将其中利害一一道出。
“到时候还如何聚拢人心,在这纷乱已起的大世中苟活?”他走到荣立身边,拍拍其肩膀。
“是我欠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