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起,音乐紧随其后奏响开来,观众的欢呼好似山呼海啸。
陆景桓一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一边在短短两秒之后就开口。
这次的舞台不一样。
不但前奏短到过分,而且伴奏也与平时截然不同。
小提琴、钢琴、铜管乐器……管弦乐队的现场伴奏,让整个舞台充满了古典韵味。
观众们一边感叹陆景桓帅气的长相,一边惊讶他今天焕然一新的舞台装扮。
像是专门配合古典味道的伴奏一样,陆景桓今天的穿着打扮好似自十八世纪穿越而来。
他外面是一件纯白色的马甲,内衬的衣服胸口处有褶饰,袖子宽大袖口束紧,且同样有皱边。
繁琐的两件套被盖在一件长及膝盖的大衣上,下着一条马裤,且搭配硬皮长靴。
除了靴子,陆景桓一身都是白色系,看起来复古而又纯粹。
没等大家感叹他的服装大变样,陆景桓已经悠然开口。
“区区一个私生子、孤儿,由妓女生养;
“父亲离家逃荒,生在加勒比海的中央。
“无名的荒岛,四面海水茫茫,他从小见惯贫困、苦难和肮脏;
“到底是怎么长成英雄,和学术的榜样?”
他的声线明显不同于往常,腔调也偏古板端正,倒挺符合今天颇为古典的舞台氛围。
发声的不光有陆景桓,还有不知何时站在舞台各个地方的BewhY等人。
他们只在个别歌词处才出声,除此之外就一直在舞台上走来走去,好似在自家后院踱步一样。
他们的服装风格赫然和陆景桓相差无几,一样的纯白,一样的复古。
“十美元上,是少年丧父的国父的头像;
“他凭借坚韧不拔,行走在人生路上;
“凭借聪慧的头脑,依靠自立自主自强;
“才十四岁的时候,就有人聘他掌管贸易商行。”
头四句唱完,下四句陆景桓的声音就变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大家觉得他连体态和表情都发生剧变,好像完全就是另一个人。
用不同的音色来Rap,是陆景桓在《双城记》里就展现过的技艺。
只是今天他更疯狂,更淋漓尽致,几句就换一个腔调,一个人唱出了一支小队Cpyher的气势。
“日复一日,目睹黑奴惨遭屠戮然后装舱;
“运过波涛重洋,他终日警惕、戒备、提防;
“内心渴望,能否真的归属某个地方;
“如果值得,他愿意去讨、去借、去换,甚至偷抢。
“……然后飓风袭来,留下了遍地残骸;
“少年前途堪忧,未来染上一片阴霾;
“他拿铅笔抵着太阳穴,连接痛苦的脑海;
“写下第一首诗篇,是平生苦难的告白。”
陆景桓唱到这的时候,略微一停顿,扫视了台下的众人一眼。
他再次开口时,管弦乐队的伴奏也逐渐恢弘起来,好像在迎接一段徐徐展开的史诗。
有Dean的整段Back Up打底,陆景桓带着些许旋律唱道:
“一传十,十传百,他们都说这孩子是天才;
“要送他到本土大陆,要为他筹笔钱财;
“他们叮嘱他好好学习,别忘记自己从哪里来。”
“这世界正等待你登台,What''s Your Name Man?”
唱到最后,陆景桓消失不见。
最后一句是BewhY和西出口在朗声发出质问。
歌曲行进到最高潮,旋律与唱词都蓄势待发,重新被追光灯找到时,陆景桓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
明明还是那身衣服那张脸,整个人的神情却充满了少年朝气,浑然是个莽撞而热血的年轻人。
“亚历山大-汉密尔顿。”
本该是激扬高亢的段落,陆景桓却只是轻轻唱出一个名字。
“我名叫亚历山大-汉密尔顿。”
他的声音也发生了变化,比平时纤细了一些、音调高了一些,还带着点怯场的颤音。
可尽管声音发颤,陆景桓的眼神却很坚定,毫不动摇地看向远方。
“这世间未竟的事业千千万。”
“而我才刚开始,你们尽管等着看。
“尽管等等看——”
陆景桓在舞台上展现的,不符合任何一位观众的预想。
可他们没有闲暇感叹这份意料之外,因为这个舞台紧凑得过分,不给任何人分心的机会。
不容观众分心,观众们也不舍得分心。
陆景桓与助演嘉宾、伴舞严丝合缝的紧密配合,眼花缭乱又精彩至极,显然是严格练习了许久才打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