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百户放了话之后,祝昌运的夫子和同窗都对他避而不见,原本以为他不能再科举,只能和他们一样靠卖力气养家糊口。
因为家贫,所以行李收拾起来也快,又是夏日,衣裳也就两个大包袱,至于其他的东西,别院里都有,也不用带着了。
“这是家弟祝昌宏。”祝昌运摸了摸弟弟的头,看着消瘦的也就一双眼圆溜溜的弟弟,再看着胖嘟嘟的湛非鱼和齐桁,祝昌运再次坚定了科举的决心。
宏儿眼神呆滞,胆子也小,抓着祝昌运的袖子躲在他身后,或许是湛非鱼和齐桁看着也是小孩子,他只是呆愣愣的看着两人,倒没有其他躲避的动作。
“上马车,我们先”明三话还没说完,却见几条人影从巷子口快步而来。
为首的男人看着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短打,只是一身痞气,三角眼斜着看人,“呦,祝案首这是要搬家?”
“吕彪,你想干什么?”祝昌运满脸厌恶之色,即便没有证据,可他也知晓烧光了他所有家当的那把火正是吕彪带着一群地痞无赖放的。
刘百户肯定没时间关注祝昌运这样的小蝼蚁,所以盯梢的正是吕彪,他虽没个正经活计,但手底下养着二十多个地痞无赖,平日里给一些商户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也是有吕彪盯着,所有祝昌运的同窗好友才没办法帮他,而刚刚吕彪收到了消息,这不就带着一群地痞赶过来了。
没理会祝昌运,吕彪嘴巴里叼着一节狗尾巴草,歪着头打量着湛非鱼三人,最后看向明三道:“这位公子想必不是丰州本地人,我劝公子一句,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带着俩小孩呢,这要是被拍花子给弄走了。”
明三虽是广袖长袍的文人装扮,可在南宣府混迹多年,一个地痞无赖还真吓不到他,手中折扇指着一旁的湛非鱼,“你要是能把这丫头拐走,那就是你本事。”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愣,严重怀疑明三重男轻女,只护着齐桁小胖子,对湛非鱼的死活是不管的。
呸一声吐掉了嘴巴里的草,吕彪面容狠厉一变,双手扣在一起,关节压的啪啪响,“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实话告诉你,祝昌运得罪了不能得罪的贵人,你要多管闲事,今日可别怪我不客气!”
背后有陈百户,吕彪还真不怕得罪人,再者明三几人一看都是肥羊,就说三人腰间挂的坠子,不是白玉就是翡翠,一块估计就价值百两,三块加起来那就是三百两了,也难怪吕彪起了贪念。
“啊!”伴随着祝昌宏害怕的叫声,巷子里顿时一片混乱。
**个地痞抡着拳头冲了过来,其中四人围住了赶马车的何生,剩下五人里,两人堵住了明三,另外两人拦住了祝昌运。
最后一人则凶神恶煞的向着湛非鱼、齐桁和祝昌宏三个小孩子走了过来。
“小姑娘,不想挨揍就把头上的簪子还有玉坠子都交出来。”尖嘴猴腮的地痞阴狠狠的笑着,贪婪的目光落在湛非鱼身上,谁让她头上还有玛瑙白玉簪,齐桁也就腰上挂着一块翡翠。
知道湛非鱼的身手,齐桁拉着吓的直发抖的宏儿退到一旁,又有些担心,“小鱼?”
“放心吧。”湛非鱼昂着下巴,活动了一下手腕。
就在地痞等着不耐烦,弯下腰直接伸手抢夺湛非鱼腰上的玉坠时,湛非鱼一拳头对着他的鼻子直接砸了过去。
一拳正中目标后,湛非鱼身体猛地往后一退,右脚蹬上马车的轮子,借着这力度飞身而去,一个旋风踢直接命中地痞的头。
地痞正捂着冒血的鼻子,还没反应过来,被一脚踢中的脑袋嗡了一下,身体砰一下摔在地上。而湛非鱼落地的同时,迟疑了一下,然后又对着倒地上的地痞补了一脚。
一声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声响起,正在动手的地痞们都被吓的一激灵,回头一看,就见陈大倒在地上,满脸的鼻血不说,双手捂着胯下,蜷缩在地上痛的嗷嗷直叫。
这一瞬,吕彪等人都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
“你!”陈大痛的声音都变了,一手指着湛非鱼,一手擦去脸上的鼻血,“你给老子等着”
被齐桁护在一旁的宏儿呆愣愣的看着,忽然,他如同炮仗一般冲了过来,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宏儿猛地抬起脚,对着陈大的腿间重重的一踩。
“啊!”更加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陈大这一次痛狠了,佝偻着身体不停的抽搐着。
“宏儿!”齐桁赶忙跑过来把下狠脚的宏儿给拽了回来,即便只是个八岁的小胖子,可齐桁也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宏儿挣脱了齐桁的手,却蹭到了湛非鱼身旁,仰着头,瘦的脱相的脸上,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光彩,“姐姐。”
呃带坏小孩子的湛非鱼干巴巴的笑着,有点不敢看一旁目瞪口呆的祝昌运。
明三和何生一言难尽的看着表情无辜的湛非鱼,谁家小姑娘这样打架?不对,一般的小姑娘不会打架,就算打架那也是抓脸扯头发,小鱼那一脚
何生木着脸无语的看着一群同样被吓到的地痞,不知道七爷知不知道,小姐这招数说不定是重光教的,回去之后一定要密信给七爷,重光就该被抽鞭子!
片刻后,吕彪一群地痞无赖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为了避免湛非鱼再出手,何生动作那叫一个迅速,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所有地痞给收拾了。
马车晃悠悠的往南湖巷而去,等回到齐家别院,看着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的宏儿,湛非鱼也无奈了。
小家伙只有五岁,可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大大的眼睛看着还是有些呆,但他就跟认死理一般跟着湛非鱼,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