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桁的读书天赋是有目共睹的,脾气暴躁的齐三公子一口一声杂种骂着,不就是因为他比齐桁年长十岁,可到如今还是个白身,而八岁的齐桁却已经是童生,不出意外八月院试榜上有名,妥妥的小秀才一名。
齐大老爷身为丰州同知,身在官场他比在场的人都明白一个家族有一个读书人的重要性,“齐家要发展壮大日后离开齐桁,同样的,如果没有我们齐家的鼎力相助,齐桁想要在官场崭露头角也绝无可能,一笔写不出两个齐字,我们主家和齐桁相辅相成、守望相助。”
齐三公子年轻傲气的脸上满是愤懑不甘,可依旧懂得大局为重,“爹,我知道,我不会再针对齐桁。”
“大哥所言甚是,但读书人一贯清高,齐桁虽年幼,可也该让他知晓主家为了保全他做了多大的牺牲。”齐二老爷子笑呵呵的点出其中的关键,“帮肯定是要帮,但绝不是此时。”
齐二公子眼睛一亮,他不喜读书,前几年就跟在自家父亲后面打理生意,脑子转得快,“爹你是说等齐桁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们再出手?”
“二弟说得对,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齐大公子跟着笑了起来,只有让齐桁记住了主家的好,这份恩情他才会铭记于心,日后才能被齐家所用。
看着两个儿子和三个孙子,齐老爷子摸着胡须面露满意之色,“齐心协力,齐家才能更上一层楼!”
南湖巷齐家院子。
六月天气炎热,湛非鱼在晨读后又打了一套拳,全身都被汗湿透了,好在有了昨日的震慑,厨房那边早早的就烧了热水,半点不敢怠慢。
湛非鱼摸了摸散落的头发,还有点潮湿,“阿暖,不用擦了,等一会就干了。”
“我把早膳端过来。”何暖应下,收拾了一番后往厨房走了去。
“啊!”突然,一道凄厉的喊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半晌后,又是两声惊恐万分的喊叫声从大门方向响起。
急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开门声响起,不单单是齐家,相邻几幢宅子的守门小厮也都出来查看情况,这叫声太瘆人了。
湛非鱼站在门口,看到门前空地上的一幕,包子脸倏地一下冷沉下来。
“小姐,你先进去,让我哥来处理。”何暖也是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而最开始发出喊叫的两个小丫鬟这会已经双腿发软的瘫坐在地上,面色苍白,两人抱在一起,却是半点不敢往前看。
“我没事。”湛非鱼并不怕,只是怒火怎么都压不住。
站一旁的齐桁呆愣了半晌,猛地往墙角跑了去,然后哇哇的吐了起来。
一贯潇洒不羁的明三公子面容紧绷,他纵然知道湛非鱼昨日得罪了刘百户,可即便不说刘百户多管闲事,但他那一鞭子往小鱼脸上抽,何生将人拽下马并没有错。
至于刘百户断了腿,那也是他自己武艺不精,堂堂卫所百户,竟然被自己的坐骑给踩断了腿,这难道能怪别人?可他一个武官却对自己的坐骑下狠手。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湛非鱼看着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黑马,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何暖见状赶忙跟了过来。
“我家大人说了,即便是畜生,犯了错就该严惩!”拿着剔骨刀的兵丁恶劣的笑着,故意扬起手中染血的刀子,随后一刀子又扎在黑马腹部,“敢得罪我家大人,哼,这就是下场!”
黑马应该是被喂了药,即便四条腿已经被斩断了两条,没办法动弹,一双马眼里含着泪水,发出痛苦的呜鸣声。
地上是一滩红艳艳的血迹,湛非鱼踩着血迹蹲下身来,摸了摸马头,左手盖住黑马的眼睛,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拿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站一旁摁住黑马的小厮站起身来,指着湛非鱼得意的挑衅,“你难道还想杀人不成?”
“阿暖。”湛非鱼低声开口,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扎了下来,直接割破了马脖子,温热的鲜血瞬间飞溅而出。
“啊”远远围观的几个丫鬟再次吓的花容失色,一个个惊恐万分的喊叫起来,谁也没想到湛非鱼会一刀杀了黑马。
手持剔骨刀的兵丁黑了脸,他奉百户大人之命在齐家大门口杀了这畜生,而且要一刀一刀把这畜生活剐了。
之前只砍断了两条马腿而已,他没想到湛非鱼竟然敢直接杀了马,到时候大人怪罪下来?
“你竟然敢杀了百户大人的马?”办事不利的兵丁怒吼起来,手中的染血的剔骨刀挥舞着,乍一看像是要杀了湛非鱼泄愤。
湛非鱼沉默着,直到左掌心下的动弹越来越轻缓,最后归于了平静,这才抬头,看着兵丁和两个小厮,“滚!”
“我们大人说了,即便死了,这畜生也要被斩碎了喂狗!”兵丁气狠了,早知道这小姑娘是来杀马的,刚刚他就应该把人给拦下。
“对,剁碎了喂狗!”两个小厮赶忙接过话,他们都惧怕刘百户,尤其是断了腿的刘百户,他们三人办事不利,大人如果发怒,他们三人的下场比这匹马好不了多少。
不需要湛非鱼开口,何生一脚一个,把三人直接踢飞了出去,“小姐,我来处理。”
湛非鱼站起身看着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三人,明明只是个矮个小姑娘,可那冰冷的眼神却让叫嚣的三人一下子消了音。
“阿暖,既然刘百户伤了腿,于情于理我也该过去探视一番。”湛非鱼回头看了一眼黑马的尸体,径自往巷子另一边走了去。
“阿暖,你留下来。”何生说了一句,立刻跟了过去。
终于吐完了,齐桁满是冷汗的脸苍白的没有一点血丝,慌乱不安的问道:“小师叔,小鱼她要干什么?”
明三看着地上被虐杀的黑马,摸了摸齐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