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故意阻碍他们出发的赵三,“大哥哥,他们这是打算劫道?”
“人心不足。”殷无衍并不奇怪,有多少贪官一开始也只是收点重礼与人方便,之后从贪污到徇私舞弊、草菅人命,人性就是这般黑暗丑陋,经不住利益美色的诱惑。
淮县县衙这些人,最开始利用官爷的身份索取几十文的蝇头小利,但几年下来,私欲贪念被无限放大,所以才有装作匪宼来劫道。
殷无衍可以肯定如果这一次他们还是平安无事,那么下一次这些人说不定真的会扮成江洋大盗去打劫马车,去淮县富户家中偷盗,杀人放火的恶行都敢来一遍。
“贪婪无餍,忿类无期。”湛非鱼面带厌恶,即便知道他们早晚会被绳之以法,可每一次遇到这些贪官污吏依旧让人憎恨。
殷无衍隐匿住眼底的复杂,小姑娘干净的双眸不染半点污秽,自己这一双手却早已经沾染了血腥。
没注意到殷无衍的情绪变化,湛非鱼掀开马车帘子往外面看了看,不同于官道的平坦,小道靠着山边修建的,堪堪够一辆马车通行,路面也是坑坑洼洼的,颠簸之下湛非鱼偷偷揉了揉小屁股。
“大哥哥,要不我们下去走”话还没说完,马车突然被勒停了,湛非鱼双手还在背后揉屁股,没防备的往前一跌。
“小心!”长臂将人捞了过来,殷无衍把人往怀里一搂就跳下了马车。
“爷。”何生也跟着下了马车。
不远处的山道上,两棵碗口粗的大树突兀的横在路中间,这要是晚上,马车夫一个大意,估计连人带马车都要翻倒。
后面两辆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三辆马车依次排在狭窄的山道上,忽然间静谧的山林里有飞鸟扑棱的声音响起,呼啦一下,只见山路前后一下子涌出几十号人来。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脸上蒙着黑布的匪宼一脚踩在路中间的树干上,一手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刀锋锐利的反射着阳光,却是架势十足。
湛非鱼回头看了一下,十多个同样黑布蒙面的匪宼堵住了后路,再加上前方这十多个人,自己这一行是被前后夹击了,估计山上还藏匿着几十号人。
“青天白日的你们竟然敢拦路抢劫?”湛非鱼脚步上前,微微昂着下巴,怒视着为首的匪宼,“赵县令治下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匪宼,我看他这个县令的位置也是坐到头了!”
呃山道上的匪宼都是一愣,他们敢打劫不就是仗着其中有赵三的参与,而且还要上供银子给赵县令,可如果给他们善后描补的赵县令因为治下无方而被罢官了,那不就是彻底断了他们的财路?
“行了,只要你们不伤人,马车和行李你们都拿走吧!”湛非鱼这话要是之前说的,估计这群匪宼绝对乐的合不拢嘴。
可现在就跟吃了苍蝇一般!这一马车的行李能值个千八百两银子,但真分到捕快和衙役手里,估计一个人也就几两银子,可因此失去了赵县令这个靠山,这一锤子买卖可不划算。
湛非鱼眉梢一挑,清脆的小嗓音夹带着怒火,“怎么?抢了马车和行李还不够?你们还敢杀人不成?我告诉你们,我和知府千金章管彤可是手帕交,你们敢谋财害命,章知府一定杀的你们人头滚滚!”
殷无衍看着气势凶狠的小姑娘,仗势欺人这一套她玩的挺顺溜!也好,这样日后去了京城,也只有小姑娘欺负人的份。
淮县离府城近,而县衙的这些人之所以知道章管彤的名字,还是因为两年前章老夫人闹出来的,章知府要送章管彤去青涯书院启蒙。
可章老夫人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为由,一哭二闹三上吊,愣是不准章管彤去读书。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
章知府总不能为了女儿读书而逼死老母亲,再加上那时的南宣府还在仝同知掌控之下,章知府只能妥协给章管彤找了个女夫子给她开蒙。
知府千金的名字也传了出来,所以湛非鱼一提,一群匪宼们小心肝就跟着颤了颤,进退两难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着为首的吴捕快看了过来。
如果打劫马车把人放了,到时候这小姑娘回府城找章知府告一状,一个治下无方的罪名扣下来,赵县令这个县令位置就坐不牢了。
可他们又不敢真的杀人,说到底打劫是一回事,可真出了人命,而且湛非鱼一行六个人,估计就不是南宣府调查,甚至会惊动刑部,他们抢了银子也没命花。
“你们墨迹什么,要劫财就把三辆马车弄走,要杀人的话,我们就在这里,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量!”湛非鱼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即便是山道阴凉,可五月的阳光照射下来,一会就能热出一身汗来。
为首的吴捕快恨不能拿大刀撬开湛非鱼的脑袋,这小姑娘长的这么水灵,可脑子怎么不好使?有她这般逼迫劫匪的吗?
其他人也是一言难尽的表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可是蒙面匪宼,手里拿着锋利的大刀,她就一点不害怕?
重光憋着笑,同情的看着一群无措的劫匪,该!
杀人是不敢杀,可又不能把人放走回府城告状,吴捕快一咬牙,“把他们抓起来带回山上!”
至于到底该怎么处理,吴捕快打算一会让汪县丞、侯县尉决定,自己就听令行事。
随着吴捕快的下令,前后加起来三十多号人立刻拿着大刀冲了过来,即便伤了人也要把人先给抓起来。
站在马车边的殷无衍和湛非鱼脚步都没挪一下,何生和何暖直接往前迎战,重光带着另一个假马夫真护卫往后开战。
原本寂静的山道一时之间杀喊声震天,这地段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