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随之一晃。
李氏赶忙把礼盒往怀里一抱,山娃子娘也立刻伸手抓住了李氏胳膊,可哐当一声响。
堂屋里众人一看,李氏抱住了长形大礼盒,可上面一个四四方方的雕花小木盒却掉到了地上。
“这里面装的是张家祖传的玉佩,是用来当定亲信物的!”马媒婆尖声叫了起来,赶忙蹲下身捡起雕花木盒。
一打开,马媒婆面色苍白一变,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却是被吓到了。
李氏也低头看了过去,木盒底部铺着黑色的缎子,上面放着一块乳白色圆形玉佩,黑色缎子的衬托下,玉佩显得极其温润,似乎散发着荧光。
“这是摔碎了?”山娃子娘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也就在珍宝轩看到过这些玉佩,比起银质的首饰,这些玉饰价格可就贵多了,听说极好的要几百两银子。
李氏皱着眉头,往自己脚下看了看,夯实的地面干净的很,什么都没有看到,可刚刚她明显感觉脚底踩到了什么。
马媒婆捧着木盒站起身来,怒视着李氏叫嚷起来,“这可是张家的传家宝!梨花白灵芝纹玉佩,至少五千两银子!你要怎么赔?”
堂屋里站了**个人,可大家都被五千两这个价格给吓傻了,别说卖了她们,就算把她们祖宗十八代加起来都卖了,也不值五千两啊!
李氏沉着脸没说话,可抱着礼盒的手却抖个不停,家里现在不缺银子,可加起来也就三百多两而已,小鱼读书的确耗银子。
“李氏!”马媒婆目光狠厉的似乎要吃人一般,“这玉佩是你摔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要怎么赔?”
李氏慌了,“我”
山娃子娘见状赶紧把李氏怀里的礼盒给拿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八仙桌,唯恐再摔了砸了。
“我去叫村正和老族长过来。”年轻的小媳妇说了一句,拔腿就往门外跑。
片刻后,村正和老族长连同几个族老匆匆赶来了。
听到消息的湛老大丢了锄头就跑过来了,这会鞋子上还沾着泥,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了,湛老大一把抓住李氏冰凉的手,“凤玉,你没事吧?”
“我没事。”坐椅子上的李氏神色麻木的开口,求助的目光看向进门的村正和老族长几人。
“既然能做主的来了,也省的我去报官。”马媒婆板着老脸丢下一句话来,依旧坐在主位上,姿态摆的高,态度更是强硬。
此时也顾不得马媒婆了,村正和老族长他们拉过椅子凳子坐了下来,就听山娃子娘把玉佩被摔的事说了一遍。
“马媒婆你可是官媒,最懂婚嫁的规矩,第一次登门提亲就带着彩礼?该不会算计好的吧?”村正冷声开口,就马媒婆这态度,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自然不需要热脸去贴冷屁股。
老族长和两个族老半眯着眼,他们活了一把年纪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这明显就是个陷阱,若是其他人家也就罢了,张秀才对小鱼可没什么好态度,怎么会突然让官媒来提亲?
马媒婆没想到村正一开口就是给李氏撑腰,怒不可遏的叫骂起来,“我呸,你嘴子皮一张就想糊弄过去?这要是三五两银子,老娘就当施舍给乞丐了,这可是五千两,你们想赖账,也不看看张秀才答应不答应,衙门可不是讲理的地方!”
不等村正开口,马媒婆唾沫横飞的继续叫骂,“来之前我当着张秀才的面检查过玉佩,然后装进盒子里,上面贴的红条儿是刚刚才撕开的,当时还有丫鬟和小厮在,对,门外还站着张秀才的几个学生,他们都可以作证!”
马媒婆梗着脖子叫嚷着,气的脸都涨红了,这五千两的玉佩摔成了两半,李氏如果不赔,难道要自己来赔?
村正面色凝重,如果只是张家的小厮和丫鬟还可能做假口供,但私塾的学生也看到了,这事就棘手了。
老族长起身走向八仙桌,碎成两半的玉佩装在木盒里,而木盒的清漆完好,也就右下角沾了点尘土,是刚刚掉地上沾上的。
也不会是来的途中摔碎的,封口的红条儿是才撕的,马媒婆即使不小心摔了木盒,隔着盒子也不可能知道玉佩摔坏了,然后来嫁祸李氏。
“东西是我摔的,我也赔不起,张秀才如果报官就来抓我。”李氏抬起头,面色依旧苍白,可眼神却异常坚定。
看着一人做事一人担的李氏,马媒婆反而愤怒的一拍桌子,“我呸,抓你有屁用?你的一条贱命能值几两银子?这可是五千两!砍了你脑袋也没用!”
村正和老族长对望一眼,却都没开口,李氏能一人承担是最好,不是他们见死不救,而是无能为力,若是钱少,村里族里还能凑凑,五千两实在是太多了。
想到来之前张秀才说一定要定下这门亲事,马媒婆看了一眼两半的玉佩,凉飕飕的开口:“行了,这玉佩本来就是定亲的信物,只要亲事成了,这就是你姑娘的东西,摔了也就摔了。”
“不!”李氏完全不领情,对上暴怒的马媒婆,李氏一字一字开口道:“小鱼已经过继出去了,我只是照顾她而已,她的婚事我做不了主,我也不会做主!”
父债子偿!可湛非鱼过继到湛氏的另一支,李氏已经不算她的母亲,所以李氏欠下的银子,即使去了衙门,湛非鱼也不需要偿还。
“你们这是要耍无赖?”马媒婆再次起身,一手杵着腰,一手指着李氏,随后又指向了村正、老族长他们,“都说湛非鱼读书好,我看她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亲娘的死活都不管了,还算什么读书人!参加什么科举!”
“马媒婆,你慎言!”老族长绷着脸,不急不缓的声音里透着震慑和威严,“小鱼已经过继了,族谱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