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今日回淮县,刚刚被湛姑娘给拦下来了,只是拌了几句嘴而已。”
卢嬷嬷随后又对湛非鱼服身行礼,苦着脸装出不得不低头的模样,“湛姑娘,老奴代替我家小姐给你赔个不是。”
“道歉有用,那还需要官差做什么?”湛非鱼昂着肉嘟嘟的下巴,倨傲的模样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卢嬷嬷那叫一个气,这死丫头滑不留手的!可不敢招惹官差衙役,卢嬷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还请湛姑娘高抬贵手,老奴给您磕头赔罪了!”
同样下了马车的王琳琅也跟着道歉,“湛妹妹,是我不好,我年长几岁本该让着你,我给你赔礼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王琳琅擦了擦眼角,柔声对费捕头开口:“几位官爷公务繁忙,都是琳琅的不是,还请几位官爷多多包涵。”
“王六姑娘不必如此,有什么话还请到公堂上去说!”费捕头态度冷漠,这不近人情的态度和湛非鱼如出一辙。
王琳琅慌了,求助的看向跪地上的卢嬷嬷。
“带走!”费捕头一声令下,赵捕快走上前来抓起了卢嬷嬷。
马捕快也对大惊失色的王琳琅冷声道:“王姑娘,走吧。”
“不是吧?怎么就抓人了?”人群里发出惊呼声,可又担心惹怒了官差被抓走,一个一个都面露惧色。
若不是场合不对,湛非鱼还真想口个口哨,这种衙内欺辱白莲花的感觉倍爽。
陈飞干咳两声提醒湛非鱼,她都犯众怒了,怎么还能嘚瑟起来。
大清早的,官差押着卢嬷嬷走在最前面,王琳琅面色惨白的紧随其后,娇弱的看似随时能倒下一般,可看到冷面无情的费捕头,王琳琅又不敢作妖。
湛非鱼和陈飞三人走在后面。
城门口围观的人稀稀落落的跟在最后面,有碰到认识的人就凑过去说两句。
这不还没走到县衙,足足有三四十人坠在了后面,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就是湛非鱼?看着也不像那。”路人甲小声嘀咕了一句。
要说是王琳琅还像一点,虽然年纪小,可那娇弱可怜的模样,透着一点风情,都不像是个小孩子。
对比之下,迈着小短腿的湛非鱼就可爱多了,她个头不算高,脸上还是婴儿肥,眼神澄清透亮,矮矮胖胖的小身板愣是走出六亲不认的架势,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人不可貌相,林夫人好好的怎么就得了急症过世了?”自认为破案的路人乙暗示。
路人丙看了一眼队伍前头的官差,满脸讥讽之色,“果真是官字两个口!陈大人亲口夸的小神童怎么能品行不端,这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路人都吓的脸无血色!
王琳琅之前那些话不就说明她是证人,可现在她被官差给捉拿了,难道真的要灭口?
明镜高悬的匾额下,陈县令端坐在上面,手中的惊堂木一拍,“升堂!”
“威武!”衙役们分两排站立,口喊堂威,手中的廷杖撞击在地面发出咚咚声。
卢嬷嬷双腿一软的跪了下来,王琳琅面色白的跟纸一般,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卢嬷嬷身边,主仆俩吓的六神无主。
湛非鱼也跪在一旁,冰冷的地面让她不习惯的动了动膝盖,看来还是要早点考取功名,至少可以见官不跪。
公堂外站满了看热闹的人,都知道陈县令因为流言的事升堂了。
可大家还是一头雾水,陈县令在上泗县的官声极好,这突然抓人看着像是包庇湛非鱼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
“王琳琅,你指控林夫子和湛非鱼关系苟且,可有证据?”陈县令问的直接。
王琳琅颤巍巍的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清瘦的小脸,红着眼眶哽咽道:“回大人,我我就看到过一次在书房”
王琳琅说的似是而非,只说林夫子站在湛非鱼身后握住了她的手,像是在教她临帖练字。
被提审的卢嬷嬷说的就肯定多了,“姑太太私底下和我哭诉,说是亲眼看到”
林夫人已经死了,卢嬷嬷这话便是死无对证,可因为流言传的太多,主仆俩这话一说出来,听起来像是铁证。
陈县令一拍惊堂木,“带小姚氏上堂。”
还没有去济世堂的小姚氏被搀扶上堂之后,身体抖的厉害,跪坐在地上,“回大人,民妇以前看到死丫湛非鱼脖子有青紫的痕迹她说是不小心摔的。”
小姚氏低着头,双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她没想到陈县令会突然提审自己,小姚氏都快要被吓死了。
可刚刚听了卢嬷嬷和王琳琅的话之后,小姚氏心里就生出一股疯狂的念头,一定要弄死湛非鱼!
“小姚氏,你可知若是作假口供,杖刑三十!”陈县令声音威严,目光锐利的让人无处遁形。
身体抖了抖,小姚氏想到那些流言,一咬牙,再次开口:“民妇知道,民妇说的都是真话!”
嗬!公堂外围观的人发出震惊的呼声,这可是湛非鱼的二婶子,她说的总不可能是假话。
“肃静!”陈县令一声怒喝。
“威武!”衙役们再次喊起了堂威,嘈杂声顿时消失了。
董老伯被带上堂后,湛非鱼怔了一下,眼中有失望闪过。
“草民是林家私塾的下人,曾经有两次撞见”董老伯低着头,木头人一般回答陈县令的话,却也坐实了流言所传是真的。
人群再次哗然,等林夫子和林修远被带上公堂后,即使父子俩否认了几人的指控,但有流言在先,王琳琅他们的口供在后,林家夫子的反驳就显得苍白无力。
距离县衙不远处的茶楼里,张秀才听着下人的回禀,端起茶杯悠然的喝起茶来,“三人成虎!”
跪地上的湛非鱼对着满脸愧疚又自责的林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