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4
天气初冷, 乔圆圆穿着一件薄而软的羽绒服，窝在综合办公室的沙发上，喝着热茶, 吃着手作桃酥，听曹姐和赵志国两个人聊今年年底医疗铺底的事情。
赵志国说：“估计还是铺个六七千吧。”
曹姐道：“那些退休的, 有些铺一万多,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曹姐捶胸顿足的档口, 陈会计也走进来，还顺带合上门，“医疗铺底别想了, 上个星期五我去开全区的财政大会, 区长都说现在是弹尽粮绝，区政府已经欠了二十七个亿了, 年底主要任务是保工资, 项目都不动了，何况是医疗铺底？全区都取消。”
曹姐捶胸顿足，赵志国发现盲点, “全区取消？那市里是不是还发？”
陈会计道：“我姐在市里，她说他们已经在报名单了, 估计是要发的。”
曹姐感慨, “市里的人就是比我们高一级。”
方月一遍写投诉回复，一边说：“想开点，区里有比县里好一点, 县里去年就没发绩效了，至少我们还在发。”
一说绩效, 乔圆圆便激动起来, 苍蝇再小也是肉, 绩效再少也是钱，“今年绩效定了没有？到底多少钱啊？”
陈会计小道消息最多，马上解密，“一等两万，二等一万八，三等一万六，我们估计是二等。”
赵志国道：“一等固定是两办政协人大组织部宣传部外加公安政法委，你看看还有几个名额留给职能部门？我们这种边缘单位能有个二等不错了。”
乔圆圆叹一口气，“行吧，二等也行，一万八也是钱啊，只要他能按时发。”
陈会计道：“今年还是能筹到钱，明年就不知道了，反正一年比一年难，区政府欠了一屁股债，年年债转贷，不晓得能转到什么时候。”
吃一口桃酥，喝一口热红茶，她接着说：“把未来十年的钱都花啦，过两年经济要是没有大爆发的话，咱们都得去梨园村上喝西北风。”
乔圆圆哀嚎道:“完蛋完蛋，我们这个破地方能有什么经济大爆发…………”
曹姐直接说不想了，招呼大家吃桃酥，又聊起孙晓彤是不是交了新男朋友，乔圆圆为避免自己忍不住说漏嘴，赶紧端着茶杯溜回自己办公室。
周五已经把该交的报告交完了，新任务通常到周一才会下发。
于是坐在电脑前发呆。
想了想，发信息给钱三平，“我无聊到发疯。”
钱三平很快回复，“打一把吃鸡。”
乔圆圆无奈，“一会儿纪委还要来查岗。”
钱三平，“星期六查什么岗？”
乔圆圆，“纪委也要抓绩效啊，我们不就是纪委的绩效来源。”
钱三平，“好吧，那你刷刷微博也行。”
两人闲聊一阵，好不容易熬过上午。
到下午，乔圆圆无聊到趴在桌上打瞌睡，这时候由远及近响起一阵吵闹声，她原以为是谁谁谁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起了争执，没想到从吵闹进化到叫骂，走廊里响彻天际的都是“表子、烂货、破鞋”之类的脏话，听得人头皮发麻，却也好奇心旺盛。
她瞄一眼对面，老刘恍若未闻，不动如山，照旧开始量血压。
乔圆圆百爪挠心，实在忍不住溜到门口，偷偷拉开一条缝往外看——
走廊里，邵小兵正和一位穿着时髦的中年女子来回撕吧，那女人骂邵小兵是“狗东西，街上一坨屎都是香的。”
邵小兵拼命拉着她，喊着：“王梅！你要发癫回去发，少他妈搞到单位来！”
王梅胸脯一挺，浑然是做好英勇牺牲的准备，拼了命地往前冲，正好这会儿方月从综合办公室走出来，喊住邵小兵，“邵主任，我打电话叫保安上来了啊？”
“哎哎哎，你叫保安干什么？你有点蠢吧你？”邵小兵满脸不耐烦，转过背要去责备方月，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王梅挣脱开来，仿佛火箭发射一般冲向财务室。
乔圆圆心知要发生什么，立马跟上去——
果然，王梅杀到孙晓彤面前，不等她发问，一个巴掌扇过去，直接把孙晓彤打懵。
那响亮的巴掌声在乔圆圆的脑海当中来回荡漾，听一次疼一次。
她也不自觉摸了摸脸，似乎能感受到那积蓄了一个女人彻骨仇恨的一巴掌能有多大力度。
等她回过神来，王梅已经骑在孙晓彤身上，摁着孙晓彤的脑袋，拿指甲划她的脸，还要一个接一个抽她耳光。
财务室主任一贯不喜欢孙晓彤，这会儿巴不得作壁上观，早就是有多远跑多远，一溜烟跑到对面办公室，捂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咧，怎么一上来就打人，问都不问一句？”
陈会计战战兢兢走上去，却只敢好声好气地劝，“大姐，大姐，有话好好说，不要上来就打人啊…………再打要打死了…………”
乔圆圆看不下去，也冲上前企图把王梅从孙晓彤的身上拉下来，但盛怒当中的女人力大无穷，一个甩手就把乔圆圆甩得连连后退。
还是要靠男主角邵小兵进门解救。
他那会儿被方月叫住，正好陈局进来问发生什么事，他向陈局解释的时间，孙晓彤已经被王梅打得鼻青脸肿，鲜血直流。
又撕吧了五分钟，邵小兵总算把王梅从孙晓彤身上抱起来，强行将她摁在陈会计的办公椅上。
乔圆圆和陈会计，两个人一人一边，把倒在地上埋头痛哭的孙晓彤扶起来，两人交换眼神，正准备把孙晓彤带到315去，还没走到门口，王梅立刻发作，“你敢！谁他妈敢把这个表子带出去！老娘连她一起打！”
乔圆圆同陈会计都是文明社会长大，打小就是乖孩子，都没见过这等场面，被王梅这么一吼，两个人都跟被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