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所有熹微的晨光都汇聚到这一处似的,少年干净的手腕轻轻一番,便把黑板擦放好,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独立包装的湿纸巾递给靠门的前排女生:“抱歉,弄脏了你的桌子。”
另一只手在桌下,趁机把几张图鉴唰唰丢到几个看上去最糟糕的学生身上。
一句“没事”卡在嗓子里,女生愣愣接过湿纸巾,视线划过他白皙整洁、毫无褶皱的衬衫。
清新的洗衣粉味飘进她的鼻腔,她望见那张干净的、女娲毕设的脸,还有细软的,在阳光下鎏金的发。
几乎是同一时间,班上的同学呼吸都停滞了。
有的男生本来瘫着坐,看见陈清笔直挺拔的背,也不禁默默坐直。
徐鹏摸了摸自己的小平头、穿得垮垮的外套,还有塞进裤子一半的、全是褶的T恤,竟然难得觉得有一丝羞愧。
叮——
【不修边幅升至二级,获得20成就点。】
周晓慧无情地打破沉静:“曹帅!”
曹帅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纨绔富二代升至三级:获得60成就点。】
周晓慧严肃问:“是不是你干的。”
曹帅吊儿郎当地歪头:“是又怎样。”
“滚出去站着!”
“啧。”他瞪了陈清一眼,摔上椅子就往门外走。
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眼观鼻鼻观心。
几个看热闹心态的男生本来还想闷头窃笑,但看到周晓慧严肃的脸,特别是新生,他也很严肃,一点也不觉得好笑的样子,男生们突然觉得,谁在这时候笑谁就是傻叉。
周晓慧:“陈清许,自我介绍一下。”
陈清:“我叫陈清许,是今年新考进A中的插班生,有幸与大家同班,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说罢,她朝大家鞠了一个直角躬。
至少第一眼,有礼貌、干净清爽的第一印象算是立住了。
几乎全班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她,陈清还怪不好意思的。
她视线扫了一圈,尝试用过目不忘的脑力记住每个人的脸。
目光在中间停住。
她记得,参加入学考试的时候,她坐的就是那个位子。
那个女生没有抬头,只是趴在桌子上睡觉,显得与整个班级格格不入。
她的头发顺滑乌黑,本应是齐肩发,却有些过长了,露出来的额头白白的,但手臂却被晒得有些黑,蓝白色的夏季校服衬衫颜色也有些淡,却烫得很平整。
陈清收回视线,随便找了个最后排的座位,恰巧坐在曹帅的隔壁,门口罚站的曹帅冷嗤一声,朝陈清许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陈清才懒得管他,只是礼貌又大方地朝他微微一笑。
曹帅恼得就像一只被关在门外的柴犬。
经过一个上午,陈清已经知道了一大半人的名字,并和长相对上号。
周晓慧带班很严厉,从高二接手的这个班,施行每年开学重新选一次班委的制度,所以当前,还没有班长负责加陈清的联系方式拉他进班级群。
陈清领了六套校服,夏秋冬各两套,还有一大堆书本。
前排的女生每一次回头把发的书传给她,头都压得特别低,陈清每一次接过东西,都会轻声道谢。
好多同学都趁回头传东西的时候偷偷看她。
曹帅受不了这样的视线,坐在座位上跟多动症似的。
他上下观察陈清的身板:呵,文弱书生。
大扫除的时候,陈清被分配到擦走廊的窗户和对面栏杆的瓷砖。
“沈文竹,擦走廊外侧的瓷砖,”周晓慧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桌子,“你听到了没。”
沈文竹?
陈清一愣。
她记得上辈子初中的时候,有个闺蜜就叫沈文竹。
陈清以前经常遇到意外,动不动就请假,在班上也没什么好朋友,只有同桌沈文竹和她玩得来。
但初三下学期,临近中考,沈文竹忽然没来上学了,□□头像常年灰色,后来甚至被盗号了也没人管。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此再也没见到她。
后来陈清因为车祸,落下了整整一年的学业,也没考上A中,上了个C中,生活一团糟,也没闲工夫管这些。
沈文竹抬起头,揉了揉脖子:“嗯,知道了。”
她的脸很白,和手臂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尤其是抬头的瞬间露出后脖子,仿佛一整个夏天都在外奔波似的,晒得黢黑。
但她五官精致清丽,衣服、头发都一丝不苟,站起来的时候,小白鞋也干干净净。
是她认识的沈文竹。
原来沈文竹后来上了A中。
在她印象中,沈文竹家很有钱,陈清还以为她会上景明高中,和她对门呢。
陈清怔怔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大扫除的时候,陈清站在走廊外,身形颀长,气质清淡,像个偏偏公子。
高三6、7、8、9班在一个楼层,好多同学丢垃圾的时候偏生要走到8班的楼梯口,就为了看一眼陈清。
她则是专心打扫卫生,比任何人干地都卖力。
也许是女娲毕设的脸太好看,冲击太大,也可能是陈清认真思考沈文竹遭遇时,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搞得同学们都不太敢和她搭话。
有个女同学拎着一大桶垃圾路过,她虽然高,但下盘不稳,一不小心踢到了水桶。
陈清马上扶稳桶,防止脏水溅到女孩子身上。
陈清:“同学,你没事吧。”
声音特别温柔。
“你把垃圾桶给我,我帮你倒吧。”
报道第一天,陈清在全班同学心中留下了唯二印象:温柔!好看!
8班新插班生帅得惊为天人的消息迅速传了出去。
8班的走廊因陈清许的出现,渐渐被“路过”的同学围得水泄不通。
“让一下让一下!”一个长发及腰,扎着两个低马尾,校服外套系在跨上的女孩挤出人群,她上身穿着修身的超短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