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发音, 可奇怪的是,明夏居然能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在不知道对方意图的情况下,明夏没有直接反抗, 而是非常顺从地按照那人所说的, 双手抱头,慢慢蹲下, 尽可能表现得没有攻击性。
实际上她现在的状态的确没什么太强的攻击性, 失温仍让她的脑袋不时传来刺痛, 之前在车上恢复的体温, 在刚才下车搜集物资时基本已经消耗了大半。
此时看到有人出现在这里, 明夏的第一反应反倒是庆幸多过于担忧。
无论对方是什么意图, 在这一望无际的荒野上, 对方能够出现在这里,必然是搭乘了汽车之类的载具,再不济起码也应该是骑马来的。
这也就意味着, 如果对方的身份是好人, 明夏应该能够得到最基本的救治, 而即便这人是坏人,明夏手里有刀,尽管战斗力不如全盛时期, 但趁对方没有防备,偷袭的话还是有一定的成功概率的。
能够偷袭成功的话,就意味着明夏可以抢过这人的载具离开这里。
所以无论怎么看,对此时的明夏而言,有人出现在这里都是件好事。
那人见明夏这么配合, 抵在她头上的木仓稍稍拿远了一些, 明夏能明显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因为自己所表现出的无害而逐渐放松。
明夏全程低垂着头, 看不清楚身后人的面容,只凭声音辨认出这应当是个中年男人。
“几个人,几辆车,来了几天了,还有没有同伙?!”男人声音粗犷,视线在触及明夏身上的兽皮时,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道。
他问的这些问题明夏其实也不清楚,刚穿过来就已是濒死的状态,生死存亡之际,明夏甚至连原身的记忆都无法接收。
所以这些问题明夏也没法回答,而她的沉默明显让男人非常不满,被视作了对他的挑衅和对同伴的包庇。
原本好不容易拿开了些许的木仓口再次抵住了明夏的脑袋,男人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如果你想活命的话,最好回答我的问题!”
感觉到他情绪不太稳定,明夏迅速做出了判断,手中刚从车底尸体上搜到的弯刀抵在掌心。
明夏稍稍调整了一下角度,将原本对内的刀刃调转到了外面,随时准备用刀划开眼前男人的脖子。
男人尤不知危险将至,他的情绪似乎非常暴躁,尤其是看到那些兽皮时,眼睛因为过于愤怒已经开始泛红。
“你们这群该死的盗猎者,被利益泯灭了人性的王八蛋,没有良知的人和畜生有什么分别?!”
明夏听到他手指扣住扳机的声音,如果再不及时做出应对的话,她大概真的要死在这个男人的木仓下。
气氛剑拔弩张,就在明夏决定先下手为强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清朗悦耳的女声。
“明夏?你怎么在这里!”
这道声音里并没有明显的恶意,反倒带了几分焦急和关切,成功让明夏停住了动作。
而原本因愤怒而不住拿木仓瞄准明夏脑袋的男人,也随着这道女声的响起,动作微微顿住。
“央金,你认识这个盗猎者?”男人转过头,看向身后刚从车上走下来的女人。
那是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女人,她的皮肤是古铜色的,有些粗糙,可那双眼睛却犹如黑曜石一般,亮而有神。
她身着一件灰扑扑的粗布厚袄,腹部微微隆起,看上去竟是有孕在身的模样。
女人同样手持了一把□□,不过在认出明夏后,她紧绷的情绪明显放松了下来,将木仓背在身后,朝两人所在的位置走来。
“多杰,明夏不是偷猎者,她是我弟弟德吉的朋友。”
央金说着,走上前将多杰抵在明夏脑袋上的木仓给推开,对半跪在地上的明夏伸出手,想要将她扶起来。
确定了女人对她并无恶意,明夏悄无声息收起了手里的刀,扶着她的手缓缓站起来。
从两人之前的交谈中,明夏得知之前拿枪指着自己的男人名叫多杰,而搀扶自己起身的这个怀着身孕的女人名叫央金。
虽然在央金的坚持下,多杰暂时放下了木仓,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不难发现他并没有对明夏放下戒备。
多杰走到明夏身边,伸手去拉她的军大衣,却又一次被央金给挡住了。
“多杰,你想干什么?”央金整个人挡在了明夏面前,将她给护在身后,像个护崽的母狮,脸上的表情分外严肃。
多杰一眼就知道她误会了,他有些烦躁地撸了把头发,解释道:“央金,你让她把军大衣脱下来,看看她军大衣里面藏了什么!”
“那是藏羚羊绒,我不会认错的,她如果不是该死的盗猎者,身上怎么会有羊绒!”
听到多杰的话,央金动作微微一顿,却并没有从明夏身前让开。
“她不会是盗猎者,她父母当年救了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