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连着斜了徐大郎好几眼。
徐大郎被看得怒火中烧,到底不敢再发作。他家中日子也不好过,先前老娘情形尚好,自己也舍不得请郎中,就拖到了现在。
叶郎中是难得的女郎中,医术医德都无可挑剔。徐大郎只得咬牙忍住了,将她迎了进屋。
汉子不放心,站在门前守了好一阵,方转身回家。路过汤福的宅子,见到大门打开,向来盛气凌人守在门口,他不禁惊了一跳。
禁军看到他,拿手上的刀鞘指了指,傲慢地道:“你过来!”
汉子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走了上前,躬腰问道:“班值叫小的何事?”
禁军指着门内,问道:“你可知原先住在这里的汤福,他如今去了何处?”
汉子忙照实答了,禁军皱起眉,板着脸道:“你若敢撒谎,待到被查清,拿你当同党处置!”
汉子心下惶恐,险些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忙一个劲地发誓:“小的句句实话,绝不敢撒谎。”
禁军锐利的双眼,上下扫过汉子,再次问道:“那先前卖馄饨的妇人家呢?”
汉子同样据实答了,禁军眉头皱得更紧,挥挥手,不耐烦地道:“走开,不要耽误了办差!”
汉子松了口气,连忙侧身远远避开,回了自己的家。
进了大门,他悄然打开条门缝朝外打量。汤福的宅子里,陆陆续续出来了许多禁军班值,为首模样的两人,站在那里商议了几句,呼啦一起离开。
汉子关上门,背靠在门上舒了口气。暗自琢磨起来,禁军班值肯定是来抓捕汤福。
汤福从北地回南边,说不定,他还真是北地派来的细作。
汉子想起汤福平时的模样,他待人和气,且侠义心肠。谁家有点难事,只要他能帮得上忙,从来没推辞过半句。
比起朝廷这群耀武扬威的官差,哪怕汤福真是细作,汉子还是宁愿相信他。
朝廷的赋税压得百姓喘不过气,至少从汤福身上,得了实打实的好处。
北地......
汉子凝神思索起来,临安好些百姓都是从北地来。甚至连官家都是,北地的祖宗基业都丢了。
树挪死人挪活,祖祖辈辈生活在临安又如何。妻子有门好手艺,还有本事。到了北地,肯定能求份好差使。
说不定,她还能去太医院当差,以后家中出个官身,光宗耀祖!
汉子一颗心沸腾起来,迫不及待出了门,去徐大郎门口等着叶郎中。只恨不得马上将心中所想,全部说与她听。
春暖花开的时日,临安城内的贵人娘子们,早早换上了最美的春衫,出门赏春。
西湖的水如碧波,苏堤白堤上,仆妇成群,拥簇着主子们,嬉笑游玩。
画舫缓缓从湖面飘过,船舱的木板拆下一面,眼前一览无余。三三两两的娘子们围炉围坐着,一起说笑赏景吃茶。
也有那读书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酒会文。几个年轻郎君吃多了酒,立在船舱边透气。
一艘画舫飘过,他们见到里面坐着年轻的小娘子。虽然心中好奇,眼神不住飘过去,还是抬袖掩饰,以免冲撞了佳人。
“真是,不戴惟帽就出来,害得我们都不能好生游湖了。”一个瘦猴般的男子抱怨道。
“小声些,你也不瞧瞧,那艘画舫是谁家的!”旁人赶紧制止他。
瘦猴没了面子,顿时梗着脖子道:“不管是谁家的,哪怕是公主,也得遵守礼法规矩。”
“呵呵,你真是大胆,那可是清河郡王家的画舫。你要发疯,可不能连累了我们。走!”旁人见劝不听,拉着同伴到了别处。
瘦猴脸色变了变,酸溜溜道:“读书人畏惧权贵,还不如不读。她们出门不戴惟帽,本就该指责,你们不敢,我可不怕!”
“敢问你不怕谁?”瘦猴的声音大,被画舫上的小娘子听到了,她扬眉怒斥:“你算哪门子的读书人,莫非不知非礼勿视。娘子们出门不戴惟帽,若你以为看不得,自认正人君子,你就该挖掉双眼,不看就是!”
瘦猴见小娘子嘴皮子厉害,气得扭开头,道:“男主外,女主内,女人本就该呆在后宅,不随意出门。既然出来了,就得遵守规矩。哪有男子给女人让道的道理!”
小娘子不怒反笑,清脆地道:“好你个有本事的男子!你如今读了多少书,有多大本事,在何处应卯当差?”
朝廷去年刚重开科举,瘦猴落了第。大宋的科举规定,若春闱不中,考中的举人就作了废,需得重新考秋闱。考过之后,方能考春闱。
瘦猴如今还在苦读,等到明年考中秋闱之后,再考春闱。
小娘子的问话,问得瘦猴差点抬不起头,吭哧了半晌,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小娘子见状,毫不客气嘲讽道:“好大的口气,身无半点本事,还要让女人规规矩矩呆在后宅。休提治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