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薙出云拿着烟的手微微颤抖,刚才那幕的震撼实在久久挥之不去,他狠狠地吸两口尼古丁,试图让自己冷静些。
烟灰落了一半,草薙将烟蒂摁进烟灰缸里头,抬眼询问十束多多良:“十束,怎么回事?”他也有意指刚刚那个惊世骇俗的公主抱。
“说来话长,大概就是这个小家伙差点遇到车祸了而我救了他了吧。”
当事人似乎没什么实感,边拿着毛巾擦着另外一个当事人脏兮兮的脸蛋一边问他:“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力气天生就这么大吗!?”
“犬山鸣寺。”
另外一个当事人坐在沙发上晃着脚丫子,骄傲地挺起胸膛,“当然!”
草薙默然,是他少见多怪了吗?
“你的爸爸妈妈呢?怎么会让你一个人跑到马路上?”
“爸爸妈妈?”鸣寺思索几秒,才反应起来这是人类对父母的称呼,他不假思索地说:“我没有父母。”他确实出生起就没有见到过他的父母亲。
他语气轻松自在,对于他来说双亲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毕竟他从没见过。草薙与十束心下一沉,脸色开始沉重起来。
“那你之前住在哪里?怎么会一个人来到镇目町?”
他其实来自另外的世界这种事情说出来也很难让人相信,鸣寺思考了一番,挑出了几个重点。
“我从犬山来,来这里是为了寻找约定之人。”
草薙和十束更加心疼怜爱了,不仅从小被遗弃在深山老林里,而且为了寻亲而独自一人下山,这仅仅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啊……
十束多多良仔细轻柔地将鸣寺擦干净,脸盆里清澈的水已经变成一团墨了。
有个被广大网民用烂的词叫做反差,例如原本就知道一个人长的美,那么在看见这人的美貌也只感叹他果然长的好看。但如果一个人蓬头垢面,在没有任何预防的情况下突然受到美貌的冲击就会发出“哇!这个人原来这么好看吗?!”诸如此类的惊叹。
于是后者的两人就被鸣寺狠狠惊艳到了一把。
他生的漂亮,瓷白的小脸像颗软糯的汤圆,纤长细密的睫毛下的亮红色竖瞳似乎带着星光点点,谁能想到乌漆麻黑的章鱼丸子底下是雌雄莫辨的可爱脸蛋呢?
见他们俩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犬山鸣寺疑惑地歪了歪头,“怎么了吗?”
“见你长的好看呀。”十束多多良坦荡地说出心里想法。
小家伙似乎都不懂得什么叫做害羞,理直气壮地朝着他俩哼哼:“那还用你说!”
两人对视失笑,发自内心地感叹,为什么会抛弃这么可爱率直的孩子呢?
赤组的氏族成员这个时间段都出去巡逻了,所以今天的吠舞罗尤为安静,只剩下了二楼的栉名安娜和周防尊以及楼下三人。
听到楼下的动静越来越大,栉名安娜推了推半睡不醒的周防尊,“尊,多多良好像带带着客人回来了。”
周防尊懒洋洋地半掀开眼皮,像只蓄势待发的慵懒雄狮靠在沙发上,“嗯,那下去看看吧。”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楼上熟悉的脚步声逐步接近,十束多多良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谁了。
他弯着眉眼朝站在楼梯口的周防尊打了个招呼,随即兴致勃勃将两个小家伙进行一个相互介绍:“安娜,我来介绍下,这是鸣寺。”
“你好。”安娜躲在周防尊的身后,见到鸣寺便探出半颗头,透过红色玻璃球的两对红眸相视,“鸣寺的眼睛,很美。”
犬山鸣寺从小就有一个毛病,如果是大人夸奖他,他反倒是理直气壮地抬头挺胸接受。
但如果是小孩,尤其是小女孩真诚的夸奖他就会羞得满脸通红,现在为了不让其他人看见他,随手就埋进了离他最近的十束多多良的大腿上。
耳根子看起来都快红的发烫了,十束多多良好笑地揉搓了番他柔软的发顶,“怎么接受我的夸奖就理直气壮?”
“不要你管。”他就像一块熟透的牛皮糖,紧紧地扒住十束不放。
十束本打算在继续逗他几句,安娜接下的话瞬间将他拉回,“多多良,衣服……”
?
三人三双眼顺着安娜的话看去,犬山鸣寺那套过大并且脏兮兮的和服依然牢牢套在他身上。
“抱歉啊,鸣寺。”十束多多良将鸣寺抱起往二楼走,“之前有件不小心给安娜买小一号的裙子,现在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
安娜疑惑地看向十束:“可是……”鸣寺不是男孩吗?
十束火急火燎地上去给鸣寺换上衣服,周围的大人都默不作声,就连鸣寺自己好像都不介意穿上裙子,栉名安娜顿时有些不确定了。
草薙出云看到栉名安娜欲言又止的模样,关切问道:“安娜,怎么了?”
或许真的是她看错了吧,安娜摇了摇头,“没事。”
尽管只是一粒小小团子,秉着绅士理论的十束多多良先将女性私密物品递给犬山鸣寺,让他自己套上,然后在迅速将他原本的衣服褪下,一气呵成套上新裙子。
对于穿着鸣寺没有任何男女有别的概念,他的认知里只有好看和能穿,他不经常修剪的头发已经及肩,加上五岁的身体发育特征一点都看不出,于是这个完美的误会就继续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了。
头发被打理地服帖,穿上哥特式小裙子看上去就像是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小公主。
草薙出云拍了张照片,上传到终端发给正在外头巡逻的氏族。
【你们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姓犬山的人家丢了孩子或者他们有没有远房亲戚】
他思考了下,又添了句【在找下有没有犬山这座山。】
答案当然是一无所获,霓虹姓犬山的人口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独居老人,更别说有远方亲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