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管家慢悠悠走进阁楼内, 一眼看到青年站在油画前。乌黑的碎发搭下来,垂落在他苍白的小脸上。
那双纯澈漂亮的桃花眸中写满了害怕与恐惧。
犹如不小心闯入人类世界的小鹿,孱弱无害。
他身后是那幅色彩鲜艳的油画, 蔷薇少女高座于王座之上, 繁复精致的礼裙增添禁忌诡异的美感。
少女纤细的皓腕无力地垂落,赤足点在地上,足尖被紫色的藤蔓缠绕, 犹如要将她吞噬在王座上。
语言不足以形容画面的惊艳。
伯特伦原本温柔克制的眼神, 划过幽暗的光。
慢慢靠近。
林予星被伯特伦迷晕,醒来就在阁楼里。
他悄悄看过,铁门被从外面锁住。地图上的暗道不知道被他们使了什么法子全部失灵。
他被关在了阁楼里。
想到眼前的人是表面看似温柔, 实则精于算计的杀人犯, 林予星脸色苍白,僵硬地想要往后退。
却没想到伯特伦胸腔间逸出愉悦的轻笑,径直越过他, 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油画上,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指禁忌修长而骨节分明,一点一点抚过画中少女的窄腰、锁骨、脖颈……
宛若在弹奏一曲交响乐, 优雅温柔。
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逐渐弥散开愉悦的神色。
分明是点在油画上, 林予星却感觉被抚摸的是自己。他睁大眼睛,咬住唇瓣。
“真是遗憾啊。”伯特伦的指尖停在少女的面容,声线优雅而略带惋惜,“原本是给夫人的礼物,可惜还没画完就被夫人提前看到了。”
本该是容貌的地方,依然是模糊的线条。但作画之人画工极佳, 仅仅是勾勒了几笔, 便有了大致的雏形。
凭谁都可以看出, 油画中的“少女”容颜精致秾艳,眉眼与林予星相似。
林予星盯着“少女”漂亮的眉眼,再无第一次的惊艳之感,只觉诡异又令人胆寒。镜室里一幅幅油画,无一不象征着他从前被窥探的每一幕。
那种如影随形的被窥探感,仿佛活过来了一般。甚至让他的肌肤表面起了鸡皮疙瘩。
林予星纤细瘦弱的身躯在巨大的油画前显得娇小而无助。
泪水从那双漂亮的眼眸中涌出,被伯特伦珍重地用手帕擦去,“夫人,巴塞洛缪有没有和您说过,您是最美的珍宝。”
“珍宝,怎么可以落泪呢?”他温柔地执起林予星的下颌,注视着青年精致的容颜。
晶莹的泪珠在眼眸中打转,哪怕是落泪的姿态也是极美的。
让人忍不住更加想要欺负他,看他的眼尾泛起秾艳的红痕。
林予星被迫与伯特伦对视,年轻俊美的管家动作一如既往的克制温柔,可是林予星却想起刚进入世界时,混混们口口声声说是原主的命令。
嫩白的手指狠狠绞住衣摆,唇瓣嗫嚅道,“是你让人去找查理斯的麻烦?”
伯特伦勾唇,“是我让人去找查理斯的麻烦。可是,这不是您的愿望吗?”
他的声线很低,就在林予星耳边,别有蛊惑人心的味道。
林予星恍惚一瞬。
他的愿望?
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原主。
但林予星明白,管家根本就是包藏祸心,希望查理斯与原主斗个你死我活。
“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伯特伦看着他单纯懵懂的眼眸,不由轻轻一笑,“谁让他们这群脏东西,胆敢冒犯不属于他们的珍宝?”
管家说话时神色很平静,可是紫罗兰色的眼眸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犹如禁忌的潘多拉魔盒,引诱世人去打开。
让林予星又想起当时的情形。
伯特伦漫不经心用剪刀剪去枝头的玫瑰,轻飘飘一句话就决定了别人的性命。
“拿走女仆装和钥匙的其实也是你,对不对?我沐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你,根本不是巴塞洛缪。”
巴塞洛缪当时承认了很多事情,独独没有说这几件。
林予星后知后觉。
“夫人好敏锐。”伯特伦见他终于反应过来,慢慢舒展开他的手。青年的手细嫩纤长,比起他的小了整整一圈。
他慢慢扣住林予星的手指,摁在油画上。
两人的姿势暧.昧无比。
伯特伦的身形修长,足足比林予星高了一个头,穿着黑色燕尾服,禁欲又优雅。怀中的青年容貌昳丽,脸颊泛着薄红。
修长白皙的手指被白色手套覆盖,看起来指骨分明,有种性冷感的禁欲,此刻扣住青年的手,利用身高优势摁在油画上。
莫名的色情。
令人浮想联翩。
林予星被迫抬起头,恰好看到管家性感的喉结。
他的肤色冷白,平日里总是穿得一丝不苟。这种情况下,那颗在脖颈间若隐若现的痣,随着喉结滚动,透出股难言的欲色。
是与他的克制不符的性感。
这个姿势让林予星很没有安全感,仿佛是被狩猎的猎物,就连气势上都弱了几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殊不知他的声音又软又糯,丝毫没有威慑力。
伯特伦的手指移到他的唇瓣上,轻轻按压。娇嫩的唇瓣很快被挤压得泛白,转眼变为更加鲜艳的色彩,犹如被人狠狠欺负过后,糜烂的玫瑰花汁。
那点挺翘的唇珠愈发显眼。
“我想做什么?”他的声音很低很低,林予星听见后脸色霎时间白了。
“我想您只属于我一个人。”
“总是有不长眼的东西觊觎您,我想您只属于我一个人。”
年轻的管家又重复了一遍,仿佛情人间缱绻温柔的呢喃。他的姿态总是优雅得体,饶是现在也是从容不迫地低头,吻住青年的唇瓣。
他的吻和查理斯的粗.暴不同,很轻很缓很温柔,却又不容拒绝,像是涓涓细流,一点一点攥取林予星的呼吸。
林予星想要推拒,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