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穿就光着。”
我可不会惯着他。
“你确定要盯着我换衣服吗,优子?”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虽然年纪尚小,但身上的肌肉线条却已经成型,莹莹的水珠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隐隐烁光。
我用古井无波的眼神看着他的身体,好像看着一坨平平无奇的猪肉。
“真是无趣。”
没办法,宿傩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穿上了我的和服。
但他穿上后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说:“袖子这么宽,还挺舒服的。”
后面这段时间宿傩好像学乖了,语言也变得有礼貌多了。我心情好时就给他做好吃一点的饭,按时间过一段时间就放他出来洗一次澡,有时候也会跟他聊几句。
虽然宿傩有时候很吵,但是我一个人孤寂惯了,突然身边多了一个人,也难免逐渐跟他熟捻起来。
宿傩所会的术式都是与生俱来的,与杀人相关的暴力术式。我给了他几本书,书上是一些没有什么伤害性的偏实用的咒术,让他可以平时打发时间看下,也不会增长他的威胁性。
春日的午后,樱花在阳光下飞舞,浪漫得好像一副画卷。
我在喂养明纱留下的会发光的水母,宿傩照常趴在窗台问我:“优子,你每三天都会有一整天不在院子里,晚上才回来,是在干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问起我这件事,虽然他应该很早之前就发现了我出去的这个频率。
我:“我在倾听别人的故事,帮助受苦难的人们。”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他疑惑道。
“没有,只是出于我对别人的承诺。”
和明纱的承诺,我在等她回来。
宿傩对这个话题突然感兴趣,问我:“和谁的?”
“龙女,我的朋友。她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我答应她帮她收集愿力。”
“怪不得龙女庙里没看到龙女,只有你一个人。我想去看你在前面怎样收集愿力的。”
见我又要拒绝,他马上保证:“我不会跑的。你可以跟我立下束缚,我不会伤人,让跟着你可以自由活动。我都已经被关两个月了,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优子。”
这段时间他应该发现我吃软不吃硬了。
我想了下,龙女庙有我再次加固的结界,有时候每次都要我亲自去他的房间给他送东西也麻烦,我也就答应了。
束缚达成了。
我感觉我和宿傩之间连接了什么。
被我放出来后,他第一时间就来到我平时在庭院里为喂养的水母面前:“我还以为你这么宝贵,天天一直盯着是什么东西,结果就是一些小妖怪罢了。”
我正色道:“你不能伤害它们。”
这些都是明纱之前精心喂养的。
“我对捏死蚊子的事情也没有兴趣。”
他移开了视线。
晚上第一次和宿傩面对面吃饭,我还有些不习惯。
他看着面前明显比我之前给他的丰盛许多的菜抱怨道:“你居然自己一个人吃这么好!区别对待我。”
他尝了几口说:“我以后也要天天吃。”
“你一个囚犯还想吃多好的,现在让你一起吃都不错了。”
“嘁。”
……
龙女庙的开放日又到了,宿傩执意要跟着我去龙女庙的开放日在前面接待来客,一直在我耳朵旁边念叨。
我懒得听他啰嗦,直接说:“你可以躲在屏风后面看。”
他来到屏风后说:“这里怎么有个咒骸。”
我解释道:“这是伪装龙女大人还在。”
把咒骸放在屏风后,假装明纱还在屏风后倾听故事,然后再由我拿出准备好的珍珠递给来客。
看到已经有人来了,我对宿傩说:“等会不准说话,等我晚上出去关上龙女庙的门后你才能出来。”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我关上了龙女庙的大门。
宿傩咧嘴笑着对我说:“听了一天这些人的悲惨故事,感觉很有趣。这些人太可笑,太弱了。自己没有能力,把希望寄托到所谓的神身上。他们不知道他们崇尚的神从来不存在吗。”
“弱者生存,一切离不开普通人。”
人们因为心里的恐惧而催生咒灵自食恶果,又把生命的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上。但我始终相信人,身上拥有者人性的闪光点,例如少男少女的真挚和勇气,还有士兵保家卫国的勇敢担当,所以我愿意用我的力量去守护普通人。
宿傩的思想很偏激。即使宿傩被束缚封印了力量,虽然他打不过强一些的咒灵和妖怪,但他的体质也远远超过常人。难保之后延续了他身上的束缚之后,他还是会继续杀害普通人。
因为他有反转术式也不能直接杀死他,只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了。
于是我转变了策略。我开始教导宿傩文化知识,试图用一些蕴含美德的故事唤醒他内心的良知。
他一开始并不愿意合作,被我用木棒教育了一顿后,他开始积极配合了,只是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你给我等着,我之后就要杀了你”的仇恨。
我已经对他的这个目光免疫了。
宿傩应该是出生于贵族,写得一手好字,读一些晦涩的书也毫无阻碍。
我让他读了一折儿子因为母亲在家乡病重而辞官回家的故事,在家里务农种田卖菜,买回母亲爱吃的食物,最后陪母亲安度晚年的故事,让他写给我感想。
看着他交上来的东西,我沉默了。
算了,果然不能对弑父弑母的恶种有什么期望。
于是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还是使用暴力吧。
宿傩权衡分析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是我的对手后,不得不屈服于我的淫威。
于是他恨恨地盯着我半天,最终还是屈服于我手中的木棒下,毕竟他是个非常会分辨眼色的人,他看得出来我是真的想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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