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愿意配合。”
陆凉:“……”
二八分,这也太黑了。
“哦”,小皇帝说,“那个老板,就是谢将军的老师、谢司徒的祖母、天下第一富商、祈国先丞相谢展颜。”
谢兰亭:“……”
很好,这确实是她老师能干出来的事。
她想起来,小时候第一次来到谢家,不知怎的,就合了这位的眼缘。
当时,谢相正在家中晚辈的逼迫下戒糖,每天只能吃一个砂糖橘,珍之又珍,视之如命。
结果她一看到谢兰亭来,眼睛都亮了,连声说,“这孩子也姓谢,可见与我家有缘”,一边悄悄地把橘子塞进了她的口袋。
“给你”,谢相满头雪发,笑得可温暖了,“吃了再睡吧。”
谢兰亭颇为感动地接下。
结果,到了第二天,府里就传开了风声,说,新来的小朋友爱橘如命,不吃橘子不肯睡觉。
谢氏乃乌衣高门,根系众多,家风也清正,出于关心晚辈,砂糖橘很快就从各人那里一筐筐地送来,堆满了房间。
那时,老师每天就带着书来教导她,关上门,就一边吃橘子,一边严肃地对她说:“为了得到这些橘子,你出了名声,我出了力,所以,我们二八分。”
谢兰亭:“……”
她还能说什么。
“可能这就是无商不……这就是商人的智慧吧”,小皇帝也感叹道。
谢兰亭一回神,发现在她胡思乱想的功夫,公文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一个字了。
只得叹了一口气,低头继续工作。
然而,还没写两个字,她忽然发现,这张桌子上的花纹是那么的优美,这支毛笔的形状是那么的像一根葱,而窗户外面,似乎有一只蚂蚁正在准备偷吃鸟蛋。
“……”
这公文着实没法批了。
耳边,小皇帝还在不住地聒噪:“不过,陆小美人,你说得也有一定道理。你没发现,十佳话里面,其他人都是官职或尊称,只有太傅大人是「桓卿」吗?因为这是他早年的事迹,太潇洒了,如果叫「太傅新曲换酒」,那未免过于官方,跟他现在的作风并不相符。可是,单独叫「桓卿」,又显得过于轻佻……”
陆凉努力几番,还是没法将如今死气沉沉的桓听,和故事里潇洒如风的人联系起来。
“确实。”
小皇帝又说:“所以近年来,总有人提议重排仙洲十佳话。其他的热门人选,就包括你们青霄营的卫将军殷若羽。他年少时独立松林,抱弹琵琶,一曲惊世,连万灵都为之动容饮泣。可惜,卫将军自从全家被灭门,已经很久不弹琵琶了……”
陆凉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也很好奇,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卫将军甚至还是你的同僚呢”,小皇帝真诚地看着他,“或许,这就是你需要进行启蒙教学的原因所在吧。”
经过他这一番叽里呱啦,陆凉一改对于学习的抗拒,终于开始埋头苦读。
一边读,一边做恍然大悟状:“真有意思!”
看来,此人已经初步领会到学习之乐了。
小皇帝欣慰地点点头,也拿出了笔墨纸砚,在旁边默默练起字来。
许久,谢兰亭终于艰难地批完了尚书台的今日文案,起身透气:“阿凉今日可有什么收获?”
若是学的好,就可以帮她来一起处理事务了。
陆凉一脸的大彻大悟:“原来,你们中土人长得年轻,是因为修行灵力可以驻颜,不像我们西荒以体修居多,所以老得快!”
谢兰亭眉一扬:“不然呢?”
“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掷地有声道,“中土人老了之后,就会被送到餐馆做成春卷和麻婆豆腐回收!”
啪,谢兰亭把书盖到他脸上。
她转头对目瞪口呆的小皇帝说:“他就交给你了,你什么时候教会他基本常识,我就帮你向我哥哥要一幅书法。”
“啊。”
小皇帝认为,这个期限应该是一万年。
他正觉得前途黯淡无光,忽然听见门外一阵响动,拔腿就跑了出去。
“圣……圣上。”
前来拜谒的中书令赵雅为下意识地说。
小皇帝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喊,探头探脑道:“何事?”
赵雅为本是谢相昔年门生,也是这几日,最快向谢兰亭表忠心的一批人之一。
他双目已眇,以一条冰雪色的绸带蒙住,然而行动自然,威严如狱,并不觉有异。
此刻,行礼禀报道:“卫将军殷若羽即将带兵入城。”
“呀”,小皇帝喜滋滋,“仙洲第十一景要来了!你们……”
忽觉眼前一花,谢兰亭窗边掠过,已如流光般消失不见了。
小皇帝错愕不已:“美人跟卫将军关系居然这么好,见面之心如此急切?”
“听说卫将军早年修文,极擅长处理公案”,赵雅为若有所思。
小皇帝:“……”
很好,这确实是一个很强大的理由。
章节报错(免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