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图舍儿他们已经开始为两人摆饭,宇文晔静静的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然后说道:“太子在两天后,就要离开皇宫,去他自己的府邸了。”
“啊?”
商如意吃了一惊,但立刻就想了起来,之前在册封汉王的时候,宇文渊就给了宇文愆开府建牙的权力,只是那个时候没有找到合适的府邸,才住进了宫中;之后册封为太子,更应该有自己独立的府邸,可宇文愆仍然一直没有离开皇宫,始终居住在离他们不远的承乾殿。
不过,之前宇文晔说起过,宇文呈专门为他挑选了一处府邸,只是有些破旧,一直在清理修缮,完工的日子,似乎,正是自己生产的时候。
也就是,现在。
宇文愆的太子府,已经修缮完毕了,他要搬离这里了。
而且,两天后,也正是宇文渊和他约定的三日之期到的时候,这么看来,宇文愆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迎娶虞明月,搬离皇宫去到自己的府邸,显然就是为了即将而来的太子大婚做准备。
那宇文晔说的“还有一关”就是——
商如意抬头看向他,只见宇文晔慢慢说道:“今天,在离开大理寺的时候,我遇到了三弟,他好像‘正好’在那里办事。”
听到这话,商如意的眉头拧了一下:“哦。”
“他看到我出来就告诉我,在明天收拾完承乾殿的文书行李之后,太子会宴请我们几个人,以作告别。”
“道别?宴请我们几个?”
“是。”
“你我,和三弟?”
“是。”
“在何处宴请?”
“在承乾殿。”
“只有我们几个……”
说到这里,商如意的眉头渐渐的拧了起来。
她对宇文愆,自然一直都是有些心虚的情绪在,甚至因为太过心虚,而生出一丝敌对的念头,令她在自己的夫君和太子的明争暗斗当中始终态度积极,可心虚归心虚,敌对归敌对,她从来不怕宇文愆。
但现在,一提起宇文愆,她的心里竟然莫名的生出了一点从未有过的,仿佛是恐惧的情绪来。
尤其是那天,在董府灵堂上的一晤。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商如意都有些头皮发麻,虽然宇文愆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甚至没有明白的撕破脸,可他森冷的目光和阴沉的气息,在这几天却像是噩梦中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一般,始终缠绕在她的心底,令她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而现在,他们还要去承乾殿赴宴?
看着商如意骤然变得有些苍白的脸庞,宇文晔轻轻的出了一口气,柔声道:“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帮你推掉。”
商如意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下。
她的确不想去,甚至只是想了一下,就有退却的意思,可太子搬离皇宫,宴请兄弟,她作为秦王妃若不到场,礼节上就说不过去;更何况,现在宇文晔和宇文渊的关系已经到了非常敏感的时候,若她这个做儿媳妇的再不周到周全,只怕更会给宇文晔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商如意摇头道:“不行的。”
“你要去?”
“若真的是太子相邀,我们岂能无礼?”
“……”
宇文晔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皱着眉头沉默着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再说吧。”
说完,图舍儿他们已经将晚膳摆好,两个人这才缓过一口气来,坐下用膳,不过到底心有挂碍,即便是清凉可口的东西,两个人也都没有吃多少,等到夜幕降临,沐浴之后便早早的宽衣上床了。
但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商如意仍然稳坐千秋殿,也听见图舍儿和长菀他们来往忙碌的时候说起了承乾殿那边开始大箱小箱的往外搬东西,据说搬了整整一天,到了傍晚时分才停下来。
图舍儿道:“奴婢特地路过承庆门看了看,整个承乾殿好像都要搬空了。”
“搬空了?”
商如意有些诧异,蹙眉喃喃自语道:“那他明天还要宴请我们和齐王,难道要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宴请吗?”
虽然如何请客是别人的事,况且宇文愆的宴席,她和宇文晔过去也不可能真的为了吃喝,怕是要比上阵打一仗都更费心力,而一想到那诡异的场景,就觉得心里不安。
可是,到了傍晚宇文晔回来,商如意一问,还真是如此。
商如意的眉心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
就在她费力思索的时候,突然眼前黑影一晃,就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触感按在她的眉心,轻轻的揉了揉,抬头就对上了宇文晔深邃的眼瞳,只见他微微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道:“事情还没到眼前,你就这么烦恼了?”
“……”
“我不是还在吗?”
商如意倒也如他所愿舒展开了眉头,可心头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