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世界上不管任何事情,任何时候,借钱的一方总是会相对比较着急的。毕竟,谁借钱也是有事情才去借的。
当苏秀玲从薛柯枚那里得知,秀儿已经带着汇票,搭着田雨的小汽车从省城赶回,本来,田雨的汽车到达辽源,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按照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即使去了银行,也办不成什么事情了。可是,苏秀玲早已经和银行方面打了招呼,预留出了现金。与此同时,为了赶速度,她还给田雨发了一个短信,让他直接把汽车开往指定的工商银行,取上现金之后,立即再把汽车开往集团公司服务公司财务部。
不用说,这一定是今天晚上就要把所拖欠服务公司员工的这两个月工资,发到他们手中。不然,哪能会这么着急?
眼看汽车就要到达指定的银行,坐在车里的秀儿,心里也一个劲儿地打着小鼓,终于,她忍不住怯怯地问起了田雨:
“......田师傅,一千多万啊,那么多钱,我真有点儿担心......而且,就算是银行不会有假币,可我一个人,又怎么能够点儿的过来呢?”
也难怪,一千多万的现金,秀儿根本想象不出来,堆在地上到底是多大的一堆?而且,这倒不是说秀儿不知道银行有验钞机,而是她从心底对那个东西有点不放心,毕竟,总觉得不如自己用手亲自点一遍,来的更踏实。
可是,一千多万的现金,自己点一遍是个什么概念?
田雨笑了。
他见秀儿发愁的样子,就和她开起玩笑来了:
“......人家银行还不怕多给呢,你又怕什么?”
秀儿把嘴一撅,“......我怎么敢和人家银行比?银行财大气粗,就算是多给了,那也是他们的事情;可是我就不一样了:一旦少给了我,我又没及时发现,那我怎么能赔的起?”
两个人正在说笑着,汽车已经来到了工商银行的门口。
“......田师傅来了?”
真没想到,还没等田雨把汽车停稳,早有服务公司的几位财务人员,满脸带着期待的神情,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毕竟,作为辽源水泥集团的员工,那里大多数人都认识他。而且有相当多的人不仅仅认识他,同时还认得他开的这辆汽车。
“来,往这边走......”
刚下汽车,头昏脑涨,坐了一天汽车的秀儿,还没等弄清往哪个方向走,早有几个服务公司的财务人员引导着她,往银行里面的一个房间走去。
秀儿刚走了两步,她不由得放慢脚步,回头望了一眼田雨。毕竟,她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
可是,田雨却并不跟着她往里走。他正站在银行大门口,与辽源水泥集团保卫处的一个人交谈着什么。
在他们身边,只见站着两名头戴钢盔,身穿防弹背心,手里握着冲锋.枪,并且正目光警觉地四处张望着的保卫人员。
离他们两米外的地方,秀儿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停了一辆警车,而且,车顶上面的警灯,已经闪烁起来。但并没有响起来。
看着眼前的情景,秀儿的心有些踏实了。她知道,这是他们公司专门派过来运钞的汽车。
秀儿被领到了一个专门为大客户服务的房间门前,这时候,只见苏秀玲已经站在房间门口了。
虽然说她们两个人仅仅见过几次面,但是,苏秀玲却像是老朋友一样,热情地一把就把秀儿拉了进去。
“......是秀儿呀?快......快点儿坐下。唉,辛苦你了。要不是那些员工们等着开资,我也不会这么风急火燎地催你啊......”苏秀玲一边拉着秀儿的一只手,一边给她解释着。
“听说你现在给赵田刚当助手?”
当两个人都坐下之后,苏秀玲便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问着秀儿。她想,本来以刘春江的身份,出面给他的救命恩人在辽源水泥集团找一份合适的临时工干干,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大概是怕在公司里产生不好的影响吧?或者是考虑到公司现在处境十分艰难,而且自己毕竟没有出来主持工作,又不想给我出难题,怕给我找麻烦吧?或者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吧?苏秀玲心里胡乱地猜想着。而且,她心里有些暗暗地责备自己,为何自己不主动早一点儿出面解决这件事,难道非要等刘春江自己主动开口?或者非要等秀儿自己跑到赵田刚那里,才想起这事?
唉,也怪自己每天被公司的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弄得晕头转向,把这事给忽略了。
当然,要说以前刘春江在恢复记忆之前,连他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这固然有点难为他;可是,问题是刘春江失去记忆,但薛柯枚并没有失去记忆啊,她出面操办这件事,还不是一样的啊?甚至退一步讲,即使在水泥生产技术开发公司找份差事,也不是一件难事啊......
其实,苏秀玲并不知道,倒不是说薛柯枚没有考虑过这件事,而是确切地说,站在薛柯枚的角度上讲,秀儿的身份有些特殊。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刘春江的救命恩人。所以,这事情还真没有别人想的那么简单。工作安排的好了,秀儿不一定能够胜任;工作安排的不好,自己心里又过意不去。所以,这件事也就拖下来了。
等到后来,当听赵田刚说秀儿已经有了身孕,薛柯枚就更不可能给她找工作了。
“噢,是的,这是我第一天上班。”秀儿哪能猜出来苏秀玲此时的心思,她只是不好意思地回答着。
本来苏秀玲还想问问赵田刚给她开多少工资,但转念又一想,问这些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