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的是河西水泥厂办公室主任赵晓燕。她听完了柳莺莺的意思,感觉多少有些意外:
“......什么?能不能退王书记持有厂里面的股份?”她想了想,说道,“......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想.....自己的股份,按说应该是可以的吧?不过,好好的为什么要退股份呀?今年咱们这里的水泥市场虽然不像前几年那样火爆,但是盈利还是应该没什么问题的,红利不管多少,总会有一些的......好了,不说这些了,柳姐,这样吧,你别放电话,我还是给你问问吧。”
赵晓燕的话音刚落,电话便被另外一个人接起来,就听那边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喂,是柳姐啊?我是彪子啊......你可是稀罕啊,有段时间没有见你了,怪想你的......哈哈,你刚才是想打听能不能退王书记所持有的股份?这有什么不能的?自己的股份还由不得自己做主?别人就是想入还入不上呢。......对了,我有点儿搞不懂,这好好的股份,他为什么要撤呢?今年的利润,怎么着也不会太说不过去吧?毕竟,有咱们县里的几个项目在那里支撑着呢......再说,他还缺这两个钱啊.....”
一听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接电话的一定是王彪。
前段时间,王彪由于担心王雪飞在河西县出事,曾经紧张过那么几天。后来,风声渐渐地平息下来,事情似乎就那么过去了。最后,王彪肚子里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
此时,恰好他正在赵晓燕办公桌对面和她闲聊着,一听电话是柳莺莺打过来的,便一伸手,把电话拿了过来。
听王彪这样说,很显然,省里相传的那些有关杨子琪一家人煤气中毒的消息,还有王雪飞已经被公安局列为重大嫌疑人的这些事情,直到现在,他们河西县都还不知道呢。
“......嗯......怎么说呢?可能是王雪飞最近......最近手头有点儿紧吧?这事一句话两句话在电话里也和你说不清楚。反正,如果能给他退,那就给他退了吧。”
柳莺莺听到王彪这样刨根问底地询问,她犹豫了一下,没有真实的情况告诉他。毕竟,王雪飞的这种事情不是一个什么好事情,再说还没有最后定性呢,所以,她不愿意多加解释,只好这样含含糊糊地应付着。
“......手头有点儿紧?哈哈,你这不是开玩笑呢吧?要是说别人缺钱这还真有这个可能。他家里还能缺钱?要是连他都缺钱,那全世界的人都应该缺钱了。别说傍着一个那么有钱的老丈人企业家,就是他老婆杨子琪,随便从兜里往外一掏,哪个还没有个十万八万的?......难道,难道是他老丈人的公司,资金周转不开了?......也不是?那是什么呀?......莫非......莫非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吗?按说这不可能吧?......”说到这里,王彪的声音忽然一下子变低了。也许,他一定是从柳莺莺遮遮掩掩的语气中嗅到了什么,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吧?
“......没有......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手头紧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哎呀,你的废话怎么那么多?没跟你说嘛?这事在电话里和你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等过些天你自然就知道了。我就要这一句话,他的股份到底能不能退?......能退?好,能退就行了。对了,王雪飞退股的事情,你知道就行了,可别乱和外人说啊......”柳莺莺也没有想到,自己在电话里只是随便这么一问,就被敏感的王彪猜揪住不放了,非要问个所以然。
确实,王彪在电话里本来只是随便闲扯了两句,后来他忽然意识到,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因为,一方面王雪飞的家里面很有钱,怎么可能会突然想起来退股份呢?另外一方面,像这种事情,王雪飞自己本人为什么不来亲自问一下呢?再说,即使是想让别人打听,那又怎么可能会由他的前妻柳莺莺来打听这个事情呢?
所以,正因为这样,这当然也就引起了王彪的疑心。
“柳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和别人乱讲的。我知道我该怎么办。”王彪低声说着。
此时,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很低沉,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像刚才那么油腔滑调的了。
放下电话,王彪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掏出手机,给王雪飞挂了一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一个温柔的女性声音,从电话里淡淡地飘了出来。
“停机了?怎么会呢?”
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详预感,从王彪的心底升了上来。
他又给王雪飞所在的水泥生产技术开发股份有限公司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虽然响着,但是,响了半天,一直也没有人接听。
王彪当然不知道,此时,王雪飞的办公室,早就被公安局查封了。所以,当然不会有人接听了。
王彪又往兴业包装制品股份有限公司王雪飞的办公室拨打了一个电话。
同样,还是没有人接听。
王彪放下手机,扭过头,忧心忡忡地看着窗户外面的一棵大树,他的心情忽然有些烦躁,便从衣袋里,掏出了一支香烟,点燃了,呆呆地坐在那里,心里胡乱地想着。
不用说,王雪飞一定是家里遇到什么难事了。要不然,怎么会连人都找不到呢?
他想,柳莺莺之所以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