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准备去参加薛柯枚的婚礼了。 带些什么礼物呢? 刘春江在这些日子里,钱早就都花的差不多没有了。他又刚从检察院回来,哪有什么钱买礼物呢? 刘春江的目光,在自己的周围巡视着。 他看到了摆放在他桌子上的两个鲜红的东西。 这是一对脸盆。 它的颜色十分鲜艳。 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对儿脸盆,是他和薛柯枚两个人一起在商店里专门准备给他们两个结婚买的呢。 脸盆里面的图案,画的是一对儿鸳鸯。 那一对儿幸福的鸳鸯,正相互望着对方。 刘春江看着看着,里面的鸳鸯似乎开始动了起来。 那一对鸳鸯在那里快乐地幸福地嬉戏着,玩耍着……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落下来了一面网,把其中的一只鸳鸯给罩住了。 另外的一只鸳鸯惊慌失措,很快就飞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这样,它们两个活生生地拆散了…… 刘春江不忍心看下去了。他把头扭向了一边。 送什么礼物呢? 就送这一对儿脸盆吧。 于是,他狠了很心,把这一对儿脸盆找了个水泥包装袋子塞进去装好,带了出去。 现在,反正他也用不上了。 他骑着车子来到了薛柯枚的新房,把车子停在了院子里。里面的人很多,几个姑娘正欢声笑语地和薛柯枚开着玩笑。 他听着那里面的欢笑声,感觉十分刺耳, 他看见了薛柯枚。 她装扮的很漂亮,坐在那里,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 很快,里面的人就看见了刘春江。 此时,薛柯枚也看到了他。 薛柯枚站了起来。 她脸上的表情变的复杂起来,说不上是高兴,也说不上是痛苦。 两个人走出了房间。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刘春江把自行车后座上面带着的那两个脸盆端了过来,送到了她的面前。 薛柯枚把水泥包装袋去掉,当她看到了那两个红红的脸盆,她手一哆嗦,差点掉落在地上,幸好刘春江也用手拿着,这才没有掉下去。 薛柯枚的脸一下子扭曲了,她猛地用手捂住了脸,转过了身子...... 她的两个肩膀不住地抽动着…… 过了好一会儿,薛柯枚这才缓缓地转过身子,两眼呆呆地望着脸盆里面的那一对儿鸳鸯,痛苦地说道, “你......还是你留着用吧......” 刘春江有些哽咽了,他用力清了清嗓子,痛苦地说道: “我现在留着已经没有用了。我已经向厂里申请了,估计很快就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去了,以后,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说完,刘春江转身走了。 一路上,他再也没有回头...... 薛柯枚望着远远离去的刘春江,站在那里,久久不愿离去,此时,她心乱如麻,就好像是有无数把刀子,不断地戳在她心上一样疼痛。 厂里的决定很快就下来了。 对于刘春江的这次行为,虽然是免于刑事起诉,但是对他的行政处分还是免不了的。 作为墙报的文字责任编辑,由于他没有履行好自己的职责,造成了重大的责任事故,后来,经过厂革委会主任何文辉的提议,最后革委会研究决定,决定给予刘春江开除厂籍,留厂察看一年的决定。这样,他就由过去的水泥厂正式职工,变成了厂里的一名临时工留在了厂里。 由于接连出了这么多的事儿,刘春江也有些心灰意冷,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他现在不想在厂子里面面见熟人。他谁也不想见,包括不想看到薛柯枚。 对于薛柯枚,刘刘春江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一方面,他仍然像以前一样热爱着薛柯枚。 但是,另一方面,他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了。 于是,他向领导提出了要求到外省工作的请求。 厂里很快就同意了刘春江提出的这个要求。 于是,根据他提出的要求,厂里把他放到了一个背井离乡,远离家人,谁也不想去的地方,水泥厂驻外省的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水泥销售点去上班。 赵田刚也由于没有很好地履行自己的墙报主编责任,致使产生了严重的后果,经过厂子里面研究决定,给予其行政记大过处分。 事情总算是就这样过去了。 ....................................................................................... 十年动乱终于结束了。 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 时代的车轮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国家拨乱反正,一切又重新回到了正轨。 现在,全国上下都在一心一意谋发展,聚精会神搞建设。所以,辽源水泥厂也和全国一样,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生产建设上来。 过去在*运动中被错误批判和打倒的那些老干部,此时一个个都平了反,恢复了名誉,有些还恢复了过去的职务,重新安排了新的工作。 过去的柳厂长,也就是柳莺莺的父亲柳石英,重新回到水泥厂的领导岗位,他现在是这个厂的党委书记了。 曾经在立窑车间看三闸门岗位的总工程师吕志强,现在被任命为水泥厂的厂长。 薛柯枚父母的问题也解决了。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 厂里按照上级的要求,积极落实知识分子政策,这样,薛柯枚也重新回到学校去当老师去了。 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名字叫赵月娟。人长的很机灵,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