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她想不起来就罢了,你这般逼她又有什么用。”
明誉其实很想知道她说什么。
他收敛目光,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吩咐道:“去给夫人把刘太夫请过来。”
“是。”
明珠扶着阮枝坐在榻上,殷勤的为阮枝倒水,阮枝没有接,自己扶着头,闭目休息,苍白的脸上尽是痛苦。
那张明艳的脸庞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失去了她本有的光彩,变得顺从,变得空泛,美则美矣,一眼望去,寡淡无味。
正如这个金玉其外的家庭。
独宠正妻不曾纳妾的父亲,婉约顺从的母亲,位高权重,儿女双全。
可他们却很少一起用膳。
父亲眼中只有阮枝,十几年过去,阮枝待明淮似乎只如搭伙过日子的伴侣,而非相知相爱的丈夫。
十几年如一日,在父亲自我欺骗的外表下,早已暗藏一个越发疯狂的灵魂,只待一个契机,就足以从精神将其彻底击溃。
母亲不必再说,没有记忆,心智不全,每天都在念叨着她的女儿,只有对上明珠能缓和一二。
而他,生性不讨人喜欢又沉默寡言。
明珠时这个家庭唯一生动一些的地方,但她每天所思所想,都是如何巩固她的宠爱,她的地位,她的富贵。
这样的家庭,早已腐朽至极。
大势令其衰,用不了多久,便会分崩离析。
走出房间,一旁的侍从看出明誉脸色极差,默默噤声,趋步跟随。
明誉阔步走过长廊,在垂花门停驻脚步,沉声道:“太子带回来的那名女子,是哪里人?”
侍从道:“奴才听闻殿下从曲洲湫山归来,当时亦是在湫山遇的难,云姑娘既然在湫山救下殿下,应当是湫山之人。”
明誉道:“派人去一趟湫山,务必将云楚生平汇报上来。如有差错,提头来见。”
侍从点头,道:“是。”
明誉却仍旧不满,“现在就去,一月之内回不来,你们都也不必回来了。”
侍从吓得连忙颤声应道:“奴才这就去吩咐!”
赫巡昨日留宿在花影阁内,这还是赫巡第一回光明正大的留宿在她的房内。
从昨晚那种暧昧的氛围之下脱离,不管是云楚还是赫巡都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清晨,赫巡坐起身,云楚仍睡在他身侧,照旧睡姿极差,夜里非得搂着他才肯。
他拗不过她,只得妥协。
日光从穿棂钻进来,昨夜的记忆也随之而来。
赫巡忽而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他还是没忍住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食髓知味,那令人头皮发麻的震颤似乎还尤在眼前。
想着想着,他起身的动作便顿了下来。
僵了半天没动弹。
看吧,他就说,大清早不宜回想那类污秽之事。
不过还好云楚目前还在睡着。
其实云楚早在赫巡起身的那一刻就醒了,只是她也是突然记忆回笼,不想和他说话,所以才没睁眼。
她等了半天也没听见赫巡动静,以为赫巡走了,熟料一睁眼才发现赫巡竟然还在。
他为什么坐着不动了?
云楚眨了眨眼睛,实在是好奇,悄悄的爬起来,然后轻轻将下巴搁在赫巡肩头,问他:“你怎么啦?”
才一说完,原本坐着不动的人忽而身子忽而一僵,眼疾手快的翻身将云楚压回了床上,“睡你的觉。”
云楚心道不是吧,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她偏偏不听,挣扎着:“干嘛呀你!”
赫巡索性抽来被子盖在云楚身上,人也随之覆在她身上,道:“别动。”
云楚扭了扭身子,道:“凭什么不动!”
扭着扭着,云楚察觉出不对劲来。就在她大腿侧,她几乎一下就认出了这是她昨晚才见过的。
事到如今,她的思绪还诡异的飘散了一下。
赫巡其人,形容俊美,挺括如松,宛如霜雪,怎么就生了个那样蛮横的物什。
她不动了,小脸涨的通红,憋了半天说了一句:“你是没见过女人吗?”
赫巡冷着脸,在云楚望牲口般的眼神中苍白的解释:“男人早上都这样。”
言罢,又回答了云楚的问题:“确实没有。”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云楚眨了眨眼睛,果然道:“嗯?”
她其实早就知道,只是想看赫巡嘴硬到何时罢了,没想到这人这么不争气,她都还没逼问,自己说出来了。
她含笑看着赫巡,赫巡避开她的目光。
片刻后,赫巡霍然起身,然后拿起了自己昨日穿来的衣衫匆忙走到了帘外。
云楚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脸上的红褪去了一下,坐起身来悄悄探出脑袋去看他。
柔和的光线照在少女的发丝上,帘外少年自己穿着衣裳,画卷温馨。
片刻后,云楚坐回床上,脸上绯红褪去,细白的手掌摊开,盛住了日光。
她喜欢这样掌控旁人的感觉。
不过是讨得一个男人欢心,就换得无与伦比的至尊宠爱,怎么不算亏的。
云楚穿戴洗漱好以后,赫巡已经离开花影阁,他今日要去一趟内阁,晚上才能回来。
意春见云楚在试衣裳,便道:“姑娘您今日要出去吗?”
云楚嗯了一声,道:“昨日殿下带我去了雀临楼,不过那会儿天色太晚,我们只待了一会便回来了。我还没在那用过膳呢,左右也闲着无事,不如去尝尝。”
意春自然巴不得云楚多出去走一走,总是闷在东宫也不好,她连忙道:“奴婢听闻雀临楼的膳食向来不错的,这高门贵院里,有不少都会见雀临楼的厨子去膳房做菜呢。”
“逢年过节更是热闹的很,大有一座难求的架势。”
云楚为自己点上口脂,道:“是吗?”
“那时自然。”
镜中女子容颜俏丽,乌眸红唇,似一笑便生繁花万千。与不就之前湫山那个,满手冻疮,连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