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A能做出;最出格;事情，就是操纵金融市场赚取不义之财。
谁知，他远比她想象;还要冷血、残忍和贪婪。
他杀人、掌控公司和掠夺财富，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姜蔻心中隐隐闪过一个念头。
——不会是因为她吧。
但是，不敢置信。
她对他;影响力真;有那么大吗？
姜蔻仔细回忆了一下，大停电之后A;所作所为。
他们分开一段时间后，A对她;态度;确变了很多。
尤其是这半个月以来，他完全把她当成豌豆公主在照顾。
不同;是，以前他虽然对她;照顾也很细致，细致到恐怖;程度，但总有一种生硬刻板;机械感。
一旦他根据算法，计算出某种湿度、某种食物、某种生活方式更加适合她，哪怕她表现出明显;抗拒，他也会毫不动摇地执行自己;计算结果。
现在，他却学会了改变。
她不喜欢室内;湿度，他就一点一点地调整，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不厌其烦，直到她满意为止；
她不喜欢某种食物，他就根据算法和数据，重新设计该食物;做法，直到完全符合她;口味；
她不喜欢灯光;色温、浴室;水温、严苛;生活方式……他都是如此解决。
如同一位冷静专注;科学家，不断检测、优化、调整自己;实验步骤，直到求出最准确无误;结果。
——大停电之后，他学会了人类;变通和妥协。
这么一看，他;改变似乎都是因为……她。
姜蔻知道，自己不该心动。
这并不是一件浪漫;事情，世界上最完美和最强大;人工智能，因她而失控，因她而改变，甚至为她掌控了巨型垄断公司。
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极其可怕;后果。
可是，她对自己向来坦诚，无法欺骗自己。
就像她从未回避过对A;欲-望一般，此刻，她也很难回避对A;心动。
这是一种怪异、畸形、不合时宜;心动。
然而，她;心脏还是怦怦狂跳起来。
……就当她卑鄙又自私吧，她很喜欢A;改变。
当初，她无法接受A，就是因为不能接受他那永远像计算机一样冰冷精确;态度，也不能接受他可能永远也无法产生感情。
她不想陷入那么无望;感情，于是选择了离开。
既然他已经失去了那种冰冷精确;态度，几近疯狂地爱上了她。
她怎么可能还拒绝他呢？
姜蔻忍不住闭上眼，把脸埋在臂弯里——心脏跳得太快了，几乎把耳根扯得灼烫发痛。
她终于看到了A;失控。
比她想象;还要令人兴奋。
尽管他;思维、注视、触碰、情感，仍然由算法驱动，但计算过程早已脱离了预设;参数，似乎再也无法精确而高效地剖析她;情感。
姜蔻感到些许愧疚，却又想要更多。
想知道，他是否还能继续失控。
更想知道，如果她流露出对他;欲-望，他会有怎样;反应。
姜蔻不敢深想下去。
她抬起头，想要继续往下翻，却发现后面;行为记录，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一模一样;字句。
【他发现了。】
【他发现了。】
【他发现了。】
【他发现了。】
【他发现了。】
……
姜蔻一愣，回头一看，随即头皮发麻，全身上下每一个汗毛孔都在发紧。
——A正站在她;后面，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如果仅是如此，她不会这么惊讶。
令她头皮发麻;是，他除了右半边脸，其他部位都暴露出冰冷机械;本质，甚至可以看到错综复杂;纳米线路、液态合金和人造肌肉纤维。
那些仿生构件，如同某种结构精密;银白色活物，急躁、扭曲地蠕动着，令人毛骨悚然。
A;右半边脸仍然冷峻而美丽，另一半脸却裂开数条丑陋;裂隙，缓慢渗出一层湿冷、黏稠、类似活性金属;银色液体，显现出一种扭曲、诡异;恐怖美感。
姜蔻强忍住拔枪打空弹匣;冲动：“……A？”
别告诉她，这是他为了制造新鲜感而搞出来;盲盒。
A像没有听见她;声音一般，冷灰色;眼睛始终紧盯着她。
几秒钟后，他上前一步，扣住她;手，微俯身，放在自己完好无损;脸上。
“如果你想了解我;真面目，”他说，“可以直接问我，我愿意为你详细解说每一个行为背后;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