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也是如此,完全凌驾在她之上,似乎在一秒钟内将她内脏、血管、骨骼、生物大小分子全部剖析了一遍。
“因为你会离开我。”陈侧柏淡淡地说。
“……”秋瑜没跟上他的思路,一脸疑惑,“离开你?我为什么要离开你?”
陈侧柏看着她,语气似不抱任何希望:“难道你会跟一个窥视你、恐吓你、对你具有绝对控制权的人在一起?”
“当然不会。”
哪怕早已知道她的答案,他的眼底还是顷刻间爬满了可怖的红血丝,翻涌着沉冷的戾气。
极端的狩猎欲与掌控欲,再度蠢蠢欲动。
——捕猎她,控制她,强迫她。
希望破灭。
那就再创造一个希望。
反正对于另一维度来说,时间已不再是世界的基准,也不再是衡量生命的单位。
他可以把这里变成一个投射在三维世界的四维碎片,使时间停滞。
然后,在这个空间里,永恒地占有她。
占有她。
占有她!!!
陈侧柏眼中燃烧着冰冷发狂的情绪。
秋瑜并不知道,就在刚才一瞬间,他差点用这实质一般的视线去侵,犯她。
好半晌,陈侧柏才从秋瑜的身上撕下自己的视线,尽量不带感情地说:“那你还不快走。”
秋瑜却说:“不,我不走。”
陈侧柏倏地抬眼,直直地望向她。
秋瑜觉得他这模样挺好笑,从她洗澡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是他在自言自语,自导自演,还不准她提问或说话。
直到刚才,她才弄清楚他在叽里咕噜什么。
原来他以为,她知道他过去的经历后,会离开他。
秋瑜攥紧手上的杯子,很想把水泼在他的脸上,让他清醒一下。
可惜这不是她的风格。
她又不是某个疯狂又冲动的高智商天才。
秋瑜想了想,盘腿坐在床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你过来。”
陈侧柏看着她,没有动,仍潜隐于阴影里。
秋瑜今天一直使唤不动他,有些不高兴了:“让你过来就过来!”
陈侧柏这才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垂落,一动不动地定格在她的身上。
之前,她一直以为,他望向她时,那种独一无二的珍视感是她的错觉。
现在来看,并不是错觉,他是真的只能看到她。
秋瑜的心脏过电似的漏跳了一下。
……他现在变得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却还是像以前一样爱她,珍视她,甚至比以前更加离不开她。
她真坏,居然非常喜欢和享受这种感觉。
并且为此心跳加速。
秋瑜叹了一口气,伸手抱住了他,随即被冻得一哆嗦——要不是抱住他,她都不知道,他的身体已变得这么冷,散发出来的寒冷气流差点冻伤她。
他一直是情绪越激烈,体温越低……所以,他一个人到底胡思乱想了什么?
秋瑜是真想痛骂他一番,只是各种激烈言辞在她的嘴里转了一圈,又化为一声笑溢了出来。
陈侧柏垂眼,抬起她的下巴:“笑什么。”
秋瑜不答,拍开他的手,在他的腿上躺了下来,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说:“我今天很生气。”
陈侧柏说:“我知道。”
秋瑜听见他这副冷漠、倦怠、死气沉沉的语气就烦,忍不住给了他一手肘,没留力气。反正他现在是高维生物,挨打应该不会疼。
陈侧柏一顿,似要开口。
秋瑜立马打断他:“别说话,听我说!”
陈侧柏不作声了,看着她。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接受过基因改造,变成了另一维度的生物,可以窥视我、恐吓我、对我拥有绝对控制权,才对你生气吗?”她说,“——虽然确实很让我生气,但这并不妨碍我爱你,我真正生气的是你的隐瞒。”
秋瑜本想心平气和地说完这番话,对上陈侧柏几分困惑的眼神,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硬邦邦地问:“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瞳孔缩小到极致,完全是爬行类动物一眨不眨、冷酷而专注的眼神,“你爱我?”
秋瑜几乎要暴怒了:“这是重点吗?”
陈侧柏却充耳不闻,盯着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酷,越来越专注。
随着他眼神逐渐空洞恐怖,四面八方伸出无数只令人不安的冰冷鬼手,掐住她的脸庞、脖颈、手腕、脚踝。
秋瑜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侧柏语气也变成森冷的审问口吻:
“你爱我什么呢?我有什么值得你爱的?”
秋瑜嘴角微抽。
她受不了了,试图踹开那些鬼手。可她越挣扎,鬼手掐得越紧,几乎掐出可怕的青紫掐痕。
她不由怒道:“陈侧柏!”
陈侧柏看着她,喉结滑动了一下,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又似乎置若未闻。
他在她的面前,一向冷静、理性、强势、充满狩猎欲与支配欲。
此刻,他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冷静理性,狩猎欲与支配欲更是放大到骇人的程度。
假如她不爱他,这将是一幕令人感到极端恐怖的景象。
黏物质如阴湿的爬虫遮盖了吊灯的灯光,周围全是难以描述的蠕动和滴淌的声响。
整个卧室似乎下一秒钟,就会在他怪异而癫狂的心情中崩溃、瓦解。
但她爱他,于是她无法感到恐怖。
一想到他会变得这么疯狂,都是因为她那句随口说的“我爱你”,微妙的满足感就遏制不住地在她心中发酵、膨胀。
她真是个坏种,一开始跟他结婚,就是因为一种劣根性的亵-渎-欲。
想知道,这么冷漠的人动情以后,是什么样子。
现在她知道了。
他动情的样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彻底,还要疯狂,还要性感。
她想,不愧是100%的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