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元绿姝第一时间拿回元若菱的信,信有好几封。
内容都是元若菱的唠叨话。
元绿姝粗略一遍,便把信放在漆盒里。
从元若菱说的话来看,这半个月真如她亲眼所见,母亲和妹妹都被照顾得很好。
但元绿姝能看出周氏还是有些不高兴,心有郁结。
长安虽好,可并不适合她们。
对她们来说,潭州才是她们真正的家。
只是,归途无期。
元绿姝葱指摁了摁发胀的太阳穴,心酸自责。
该怎么办?
认命?
不。
元绿姝仰头,看到铜镜中焦头烂额的自己,心情日复一日。
唇红肿,口中也有些酸胀,舌头隐隐约约传来不轻不重的痛感。
贺兰敏的君子之风还未持续多久,遂强硬撬开了她的齿关。
若非元绿姝后来制止,只怕贺兰敏都不会停下来。
她犹记下马车后妙凝、慧湘等人在见及她的嘴时的反应——立马垂首,脸都红了。
元绿姝忙用帕子捂着唇回院。
现在,贺兰敏在外面下棋。
元绿姝不假思索,面容冷肃地用帕子狠狠擦拭自己的唇瓣。
也因此颜色更红了,像被碾碎□□的鲜嫩花苞。
元绿姝在里屋待了很久,直到二房和三房的人过来送赔礼。
有一匹绸缎、丝绢布、首饰......
看在贺兰敏的面子上,二房和三房出手还算大方。
赔礼收了,但被贺兰敏扔去库房积灰了。
元绿姝从头到脚都要穿贺兰敏准备的衣物首饰,薰衣裳的香用的也是贺兰敏喜欢的。
元绿姝还记得和贺兰敏的约定,径自去厨房给贺兰敏做一顿饭。
与贺兰敏共处半月,就是不想记也被迫知晓了他的口味。
喜好清淡,不挑素菜,几乎不食荤腥,吃也只浅尝没有一点儿腥味的牛羊肉。
厨房几人得知元绿姝进来,诚惶诚恐,元绿姝屏退了她们,准备给贺兰敏做一桌子素菜。
日暮西垂。
不巧的是刚做好菜,贺兰敏就被回来的贺兰浔传唤过去。
掌灯时分贺兰敏才回来。
彼时,元绿姝躺在床上,身心俱疲,头昏沉困乏,听到妙凝的话,便强打精神让妙凝去督促厨房把热的菜端上来,看贺兰敏吃不吃。
不吃就撤了,让厨房另煮些饱腹的羹。
妙凝领命。
贺兰敏也没吵休息的元绿姝,将元绿姝为他一人做的菜全吃光。
“娘子可用了晚膳?”
妙凝道:“未曾,娘子没什么胃口。”
贺兰敏思忖须臾,吩咐妙凝交代厨房煮汤,便去了书房。
画完一副画。
贴身家僮应书敲门进来交给贺兰敏一份密报。
贺兰敏拆开,膏烛橙火在他眼底跃动,他挑眉哂笑,评价:
“不自量力。”
“让他来吧。”贺兰敏翻开一本书册,眼睛却看向它处。
贺兰敏吩咐应书:“必要时,帮他一把,务必让他顺利来长安。”
应书:“唯诺。”
贺兰敏从书房出来,慧湘端着补汤过来。
贺兰敏接过托盘,来到寝屋,叫醒元绿姝,扶她起来,动作自然。
“雉奴,我叫厨房给你煮了补血益气的药。”
元绿姝被吵醒,意识模糊间,贺兰敏把汤药都喂进去大半。
“睡吧。”贺兰敏用干净的帕子揩尽元绿姝唇边药渍。
此时元绿姝没精力再去想什么,“嗯”一声,眼皮重若千斤,躺下睡觉。
贺兰敏虚拥着她睡下,手轻压在她腹部,道一声好眠。
深夜,元绿姝睡在里面,心脏就像被一团乱糟糟的线团缠绕住。
又过几日,许是天气渐渐炎热的关系,元绿姝食欲不振,也打不起什么精神,神色愈发清冷。
贺兰敏问过原因,以为元绿姝是在闹小性子。
元绿姝说她一到夏天就没什么食欲。
此番说辞说服了贺兰敏,没再分心。
贺兰敏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忙碌。
他被贺兰浔安排进了翰林院,时常出入皇宫,陪侍圣人。
圣人有弱症,酷爱下围棋,贺兰敏围棋造诣不低。
贺兰敏从皇宫回来,应书来迎接。
“谢二最近怎么样?”贺兰敏道。
“整日待在院子里饮酒作乐。”应书回答。
“看来他很喜欢我送给他的礼物。”贺兰敏笑道。
说话间,崔氏院里的侍女出现,说夫人请贺兰敏过去。
贺兰敏进朱翠阁。
崔氏先是问了贺兰敏这几日近况。
贺兰敏对答如流。
崔氏随后道:“你祖母寿辰快到了,我这边人手不够,我打算让元氏给我打打下手,一同操办你祖母的寿辰。”
“你意下如何?”
贺兰敏提议道:“雉奴最近身体不适,儿子觉着二叔母和三叔母会更愿意,也更尽心尽力。”
听此,崔氏犹觉一口郁气堵在鼻子里,儿子被一个小娘子迷得神魂颠倒,胳膊往外拐,话里话外全是维护之意。
“随你。”
此事翻篇,崔氏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崔表妹?”
本来这个表妹是崔氏中意的儿媳妇,但儿子偏要娶元绿姝,儿子与她不亲,且是个有想法的,崔氏只得打消了亲上加亲的念头。
“记得。”贺兰敏假话信手捏来。
“她对你一往情深。”崔氏试探道,“往后你总要纳妾的。”
回想过去。
她宁愿贺兰敏娶那个行事做派嚣张的明华公主,也不待见元绿姝这个出身低微、名声也不是很好的小娘子。
容貌太过惊艳,招蜂引蝶,恐生祸端。
两人八字再合也叫崔氏难以接受元绿姝。
崔氏犹记去年元绿姝来自贺兰府的情景。
元绿姝肯定是去年就和她儿子搭上了。
“母亲,儿子刚成家,于礼不合,且儿子没有纳妾的想法。”一句话堵住崔氏后面所有的话。
“啪!”崔氏拍桌,面有薄怒。
她端起为人母的架子,指责道:“当初你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