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是夜晚天然的装饰, 昏暗的地道里,柴青双手抱着她的豪华猫窝,猫窝里是呼呼睡大觉的‘大善人’母女, 身后是神采飞扬的姜国公主。
来时只是想一想, 也没真打算把人拐出来,可现实比她想的还刺激——姜娆,真就跟着她跑了。
姜娆这个疯女人啊。
柴青在心里叹了又叹。
‘私奔’都不忘带着她的猫儿。
坏猫儿揣着好猫儿, 撩起的长发擦过九州第一美人的肩, 冗长逼仄的地下通道,一次只能容许一人经过,姜娆亦步亦趋地跟在柴青后面, 望着那道模糊不清的背影, 忽然莞尔:“我们这样走了, 天下不会大乱罢?”
试想一下, 和亲的公主在燕国境地内被拐跑, 哪怕拐人的是九州最年轻不可测的宗师, 燕王咽得下这口气么?
燕王咽不下这口气, 燕国的军队势必要出动, 以一人之力对抗数十万雄狮, 便是大宗师亲来, 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况且姜娆是姜国的公主,是世人眼里姜王捧在掌心的明珠。
明珠失窃,好面子的姜王不会罢休。
一下同时牵扯两国, 哪怕到不了天下大乱的程度, 局面也不会多清明。
柴青一听这话就晓得这位公主在调笑, 都什么时候了, 她还笑得出来?
“乱就乱罢, 我的姜姜开心最重要。”
多么不负责的情话,姜娆却乐意听。
她左手掌着烛火,火苗微弱,有熄灭的征兆,她弯了弯眉:“骗你的,我只和你出去玩几天。”
哪怕她狠下心来不顾姜国百姓的死活,也不能放着娘亲在姜王宫做被人指指点点的罪人。
心有牵挂便是如此,做任何事都不能如意。
她不愿想太多,眉眼轻抬,又恢复刚出来时的雀跃。
十八岁的姑娘,鲜艳娇嫩的年纪,柴青禁不住回头看她,姜娆细长的眉弯弯,笑得怎一个天真快活?
恰似飞出金丝笼的雀鸟,尚未走远,只是振翅,就欢喜地不能自已。
柴青心道:这会她总算像十八岁的小姑娘了。
平日里寡着一张脸,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冷淡矜傲,极有王室公主的派头,但想来那样的姜娆是不如现在开心的。
看啊,她开心地快要从地上跳起来了。
她也果然跳了起来。
柴青稳住身形,抱着猫窝笑出声:“幼稚。”
姜娆耍无赖地抱紧她脖子,趴在她不算宽厚的脊背,娇嗔道:“快走!”
赶紧离开这儿!
她不想当姜国公主了。
起码‘私奔’的这几天,她只想当她自己。
美人的香气不甘寂寞地萦绕着柴青,柴青地地道道的坏种,她姑姑柳眉嘴里让人爱恨交加的小混蛋,这会竟没了欺负人的绮思,满心眼里想着——这样的姜姜真不赖。
比起她令人厌烦的王室公主做派,柴青更喜欢一言不发搞偷袭窜到她背上的姑娘。
她心肠顿软,眼眉多了一缕柔和。
“别乱动,不然扔了你。”
“你扔。”
姜娆玉臂圈着她脖颈,清雅温热的气息扑在这人后颈,柴青偷偷打了个寒颤,脊梁骨激起一阵酥麻。
“再闹就在这里要了你!”
声音恶狠狠地。
姜娆环顾四围,没等她开口,烛光倏然熄灭,眼前一片黯淡,她搂紧柴青:“不好罢,这里这么脏。”
柔柔软软的腔调,尾音拉长,勾勾缠缠地。
感受着背上的温软,柴青也觉得不好。
要说勾最会勾人的,她见过最厉害的是合欢宗的首席妖女,柳眉一身媚骨,一道眼神都能勾得男男女女为她痴狂。
十五六岁的那两年,她几乎是在女人的勾.引里快速长大,坏先生见多识广,所以写起风月来很是拿手。
可姜娆和柳眉终究是不一样的。
见着柳眉的身子,柴青顶多红红脸,却不会不做人地想占有。
见过姜娆的身子,她日日夜夜都在为此煎熬。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想把这一生能想到的坏都发泄在她的每一寸。
从前最会勾人的是姑姑柳眉,认识了姜娆,姜娆成了最会的那个。
柴青呼吸微乱,单臂托着不轻的猫窝,空出来的那只手往后挪移,落在美人挺翘的臀。
她走了一路,也摸了一路,指缝渗出汗,脑袋里晃荡的全是妖精打架的画面。
这条道走到尽头,连通的是她在穷极巷的小破茅屋。
“到家了。”
昏暗中姜娆看不清她脸,落地时腿是软的。
柴青一手扶在她腰,小心翼翼道:“没事罢?”
“没事。”顺势倚在她怀里缓了一时半会,姜娆退开半步,仰头看着上方。
猫窝被放下来,柴青提议:“我抱你上去。”
“嗯。”
辨不清她话里的情绪,柴青靠着那双能夜视的眼睛,只看到姜娆红透的耳根,她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肚子,轻轻松松地把人抱起来。
起先搂住的是腰,再往下是臀,姜娆嘴里一直在喊“够不到”,柴青颤颤地抱住她的腿,被她身体里散发的香味迷得找不着北,忘记不远的地方摆放着木梯。
“够着没有?”
“够着了。”
话音刚落,顶在头顶的地砖被推开,丝丝缕缕的月光无声蔓延在静悄悄的茅屋。
柴青将人送上去,自己抱着猫窝一个纵身飞上来。
灯芯点燃,陋室有了光。
猫窝的门打开,大善人睁着圆溜溜的猫眼东瞅西瞅,不忘打个哈欠,姜娆通红的脸映入它眼帘,单纯的大善人不懂成人间的拉扯暧.昧,低下头为它的宝贝闺女舔毛。
想着暗地里做的那点事,柴青掌心兀自发着热,头回领人到她的小破窝来,她搓搓手,佯作大气:“喏,这就是我的家了,怎么样?”
破破烂烂的。
姜娆的第一印象不大好,可因着这是柴青住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