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疆场的荣华再是她眼里的窝囊废, 那也是姜国能排名前十的将军。
是人就有破绽,破绽被逮住,失望的不止是柴青一人。
姜娆翘在桶沿的那条腿很快收回, 绝色的容颜流露出浓浓的倦怠,她靠着手臂的支撑不做迟疑地从水中站起来,身材好得身为女人的柴青也羡慕,长腿细腰,凹陷的腰窝实在是在要她的命。
她稳固塞在鼻腔的碎帕子,取了挂在屏风的长衣裹住出浴的美人。
“别冻着。”
她朝那白雪皑皑的山峰看去。
大雪掩红梅,惊艳非常。
姜娆冷笑着迈出浴桶:“烦!”
柴青牵着她的手,贴心道:“那我帮你打死他。”
这一刻她是真的对荣华起了杀意,谁教他早不来晚不来,非赶在她好事将成的前一刻。
她魂儿都要没了, 只差和姜娆泡个鸳鸯浴,再搂着到床榻厮混了。
长衣被水浸湿映出公主的好身形,柴青眼神没法从她身上移开, 好话说了一箩筐。
门外的叫阵声声势愈大,她强忍戾气冲姜娆笑笑,姜娆手指勾着她下巴索吻,缠缠绵绵的吻结束, 她又恢复天人般的冷漠:“他还不能死。”
便是死, 也不能死在护送她和亲的半路。
柴青表示懂得,不能打死, 那就打半死好了。
她色心未褪,荣华的声音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大有再不出声就要破门而入的架势。
柴青依依不舍地握住公主不盈一握的柳腰, 下颌搭在她肩膀, 深深吸了一口女儿香:“我要走了。”
相识至今,她在姜娆身边的时间认真算起来并不长,还以为能假扮厌奴到功成的那一天,她观察美人的细微表情,发现姜娆对她的离开并没有她所想的不舍,登时又气又恼,狠狠在那隆起的雪团一捏,姜娆吃痛地蹙了眉。
柴青一阵风地退出安全的距离,手在半空中虚虚一握,似在留恋方才的触感。
她扬眉坏笑:“真软。”
姜娆抿着唇,眼角微红,刻意侧过身不去看她的脸。
“我走了。”
这次她没选择从窗子逃走,而是大大方方打开那扇门:“好你个荣华!”
一声厉喝,荣华持着红缨枪就要与她缠斗。
柴青足下一点,身子飞出三丈远,落到空地与这位青年将军交手。
客栈被兵士围得水泄不通,这里发生的变故外人并不知情。
姜娆披着长衣,又在长衣外裹着厚重的大氅,窗子推开,她看到柴青赤手空拳地与人搏斗。
“公主,小心风寒。”
狸奴诚惶诚恐地站到她身侧,劝说她关上花窗,姜娆不为所动。
红缨枪裹着锋芒迅疾而至,柴青腰身下弯,弯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像只穿破风浪的燕子灵活地避开所有杀机。
她折了一根枯树枝。
枯枝对上利刃。
暴涨的内力喷涌而出,荣华不敌,退出十几步,十几步后,脚下青砖断裂。
他咳嗽一声,喉咙里泛起腥甜:“你究竟是谁!何人指使你对公主不利?说!你是不是刺客盟的人?!”
“我是你祖奶奶!叫声祖奶奶听听?”
这声音年轻而清脆,带着不可一世的桀骜,听着听着,姜娆笑出声:“你说她是不是不知死活?”
狸奴不敢答。
千名精锐将客栈包围起来,除了荣华,另有几位将军坐镇,柴青不思量夺命狂奔,反而大胆地迎上来,姜娆闭着眼吹风,胸前胀胀的。
就在不久之前,柴青在这上面没留情地捏了一把。
捏得她隐隐泛痛。
又有点难言的刺激。
何人敢对一国公主这般?
也只有春水镇的坏种了。
窗外的打杀声热热闹闹,伴随着荣华的暴怒和柴青的嘲讽,姜娆抱臂在怀:“关上窗罢。”
“公主不看了?”
“不看了。”
没人观战,打得再漂亮也没意思,柴青眼尖地望见那扇关闭的窗,心里涌起复杂的情愫,再看冲上来的荣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眸子眯成一条线:“你该死!”
一枝劈下,硬生生地使出百斤大刀才有的磅礴厚重。
荣华正儿八经一流末等高手,哪怕放在江湖也是一号能搅动风云的人物。
这样的人对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小贼,应当很简单地拿下,可结果让人骇然。
被姜王赋予厚望的将才没接下这一招,虎口震得没拿稳手上的兵器。
哐当一声!
红缨枪砸在地,柴青一掌将人拍飞。
“将军!”
荣华成了倒飞出去的破布娃娃,脸色煞白,眼神惊恐:“宗、宗师?!”
众将哗然!
宗师?!
九州哪来的这么年轻的宗师?
这个节骨眼没人去质疑少将军荣华的判断,兵将们自发组成一道人墙:“一起上!”
内室,姜娆背对着窗,不知过去多久,外面的动静少了,她问:“谁赢了?”
狸奴匆匆跑出去,又睁圆眼匆匆跑回来:“不好了公主,荣华将军他——”
“死了?”
“没死……”狸奴白着脸:“公主,您自己去看罢。”
姜国千名的精锐、数位将军,一齐出手也没留下那人,不光如此,荣华身受重伤,肋骨被打断几根。
柴青说到做到,把人打得半死,拍拍手,不费力气地从天罗地网里突围出去。
那叫一个潇洒。
普天下唯有宗师方能有如此作为。
二十岁的宗师。
姜娆看着再度呕血的荣华,问众将:“她很厉害?”
众将面白如纸,坐在下首的宋将军站出来解释:“公主有所不知,九州宗师七十二,半数投身江湖,半数投效王室,姜国今时也不过有六位宗师。”
每一位宗师都是逆转战局必不可少的杀器,然能人性怪,想要收服无异于难上加难。
“宗师之上有大宗师,是存在传说中的大能,等闲不可见,据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