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降!”
“绛降!!”
“绛降你在哪?我找不到你!”
清脆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切,抱着奶猫躲进稻草堆的女孩捂嘴偷笑:真笨呀,你怎么还没找到我?
“绛降!绛降!!”
穿着窄袖短衫的柴青开始还在认真寻找,后面越找心里越难过,呼喊声停了下来,她难过地蹲在角落,抱着膝盖偷偷啜泣:“绛降,你是不是也不理我了,你是不是走了,不要我这个朋友了?”
豆大的眼泪掉下来,砸在地上,溅起一层细微的尘土。
哭声渐渐大了起来,意识到把人惹哭了,绛降赶忙道:“才不是!”
小柴青这会便只当耳聋了,哭得天崩地裂,惨绝人寰。
绛降急得嗓音劈叉:“坏胚子!我在这儿!”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金黄的稻草堆钻出来,柴青哭得脑袋发懵,不远处偌大的稻草堆落到她眼里成了金灿灿大到夸张的鸡窝,而打里面探出脑袋的,是一只灵动可爱的小凤凰。
她不肯承认最爱的绛降此刻像惨了一只炸毛的小黄鸡,吸吸鼻子,眼眶晕着泪花:“我没眼花罢?”
“没眼花,没眼花!”
小女孩一手抱猫,一手去抓乱糟糟的头发,几根干枯的稻草被她不客气地薅下来,她笑得牙不见眼:“坏胚子是个爱哭鬼,不准再哭了!”
她自以为凶巴巴的,其实可爱死了,柴青喜欢被她哄,于是眼泪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她打了个哭嗝,十二岁的小姑娘了还打哭嗝,这太丢人,好在姑姑远在燕国见不到这等情景,而能看到这情景的只有绛降。
绛降是人美心善的小仙女,一定不会笑话她的。
“哎呀,坏胚子,你怎么还在哭?我只是和你开一开玩笑啦。”
“坏胚子?坏胚子不要哭啦。”
她愁得眉毛打结,摸出帕子来给好朋友拭泪。
柴青这一哭,糟蹋了她三副绣花的锦帕。
“好了没有?”
“没有……”
“好嘛,我不是故意惹哭你的。”绛降看了眼身后的稻草堆,一脸惆怅:“我明明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呀,坏胚子,你用心找的话,是可以找到的。”
“我用心了。”
“那就是还不够用心。”
柴青今日这一哭,一半是真的担心绛降不再和她做朋友,另一半,是纯粹的借题发挥。
哭够了,她脸埋在奶猫肚皮,拿三个月大的猫儿当手帕,绛降欲言又止,一边心疼她的猫猫一边又不忍扫好朋友的兴。
罢了,坏胚子高兴就好。
奶猫送出去时还是一只干净的猫,还回来时,一身的毛皱巴巴的,绛降抱着她的猫,陪好朋友看快要沉入地平线的太阳。
“你是有什么心事么?”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最懂你心的绛降呀。”
这话没错,柴青用帕子擤鼻涕,鼻头红红的。
绛降是再爱干净不过的小姑娘,此刻竟不嫌弃她,反正她有的是帕子,都让坏胚子糟蹋了也无妨。
柴青状若土狗地蹲在地上,仰头看天边漂亮的夕阳:“绛降你知道吗?原来我爹不叫二狗子。”
“啊?那叫什么?”
“叫什么现在我不能说。师父不让我说。”
“那坏胚子就不要说。以后能说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嗯!以后我肯定告诉你!”柴青感动地眼圈都红了:“绛降,你太好了。”
“坏胚子也不赖。”
柴青微微脸红,别开脸继续装深沉:“我爹不叫二狗子,我也不是小狗子。我爹是正儿八经的枭雄。”
她爹是何许人也绛降不知,不过她还是捧场地哇了一声:“听起来好厉害,枭雄耶!”
她歪着脑袋,疑惑不解:“不过,坏胚子,这有什么好哭的?”
柴青大她两岁,素日里除了爱掉眼泪骗取好朋友的同情,其他时候还是蛮靠谱。
她眼睛深邃,多年来的辛酸苦涩在心间一闪而过,眸光里悦然着释然:“是呀,没什么好哭的。就是一直以为我都误会他了。”
“坏胚子……”
绛降搂着她肩膀:“好歹现在误会解除了不是么?这是应该感到开心的事,起码从此以后你知道你爹是谁了,多好。”
“嗯,我很开心。”柴青眯着眼看夕阳:“绛降,你会和我做一辈子的朋友吗?”
“说不准哦。”
“嗯?”
“但毫无意外的是,除却生身爹娘,我会是坏胚子最亲近的人。”
“哇……”
柴青眼睛睁得圆圆的,指尖点了点奶猫的脑袋,害羞地凑过去和女孩说悄悄话:“那可很了不得了,绛降是想做我的小老婆吗?”
“为何要是小老婆?”
柴青惊了:“这是大小的问题么?不该是要不要做老婆么?”
绛降半边身子倚着她,一贯的聪明灵秀在此时卡了壳,她抱着脑袋哎呀哎呀:“好了,再说我头都大了。”
“好罢那就不说了。”她看绛降一眼,心眼里认定了对方想当她的小老婆。
夜里睡不着她仔细想了想,绛降当她的老婆,似乎挺不错,她爹都是枭雄了,也没留遗言勒令她不准娶小姑娘为妻。
她美滋滋的,在穷人巷等了三天这才再次等到来赴约的绛降。
“坏胚子!”
绛降小蝴蝶一般欢快地扑到对方怀里。
柴青搂着她,看她的眼睛比以往更热切:“绛降,我带你去玩,你想不想飞?”
“怎么飞?”
“我用轻功带你。”
绛降懒洋洋地趴在她肩膀,不想动弹:“那坏胚子会不会很累?”
“不累!”
“绛降,你爬到我背上来!”
柴青背对着她弯下腰,绛降盯着她的后脑勺良久:“那我上来啦?”
“不要客气!我能行的!”
绛降也的确没和她客气,她存心折腾人,招呼都不打猝然地压到柴青后背,只是她那点重量,柴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