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下来。
“能赚钱?”
“能!”
“赚的钱分我五成。”
“……”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柴青没有底气地咽回去,打了个哈欠:“行罢。”
“走走走,别让我再看见你。”
柳眉开始赶人。
柴青麻溜卷好文稿,刚要走,身子一顿,折回去凑到她耳边嬉笑两句,哄得柳眉少见地臊红脸:“嘴这么甜,赶明儿给你做梅花香饼,记得带钱来。”
得了这话,柴青痛快地从窗子跃下,转瞬没了踪影。
香闺。
柳眉顾自望着窗子出神。
床榻上被采.补过度的美少年睫毛轻眨,又羞又怯,大气不敢喘。
迷怔的俏花魁蓦的回过头来,甜甜蜜蜜地道了声“心肝儿。”
子夜,芙蓉书坊。
子时三刻一过,坊主提着烛火着急忙慌往书房走。
推开门,离近了果然见齐整的书桌摆着一摞字迹潦草的文稿,拿起来细品,心中油然生出敬畏之意。
翻到最末,只见白纸黑字写着醒目的“快给钱。”
坊主哭笑不得。
这位奇人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盗取他的家财,偏偏反其道而行送上一份引人入胜的新作。
他心服口服地在书桌放下早早备好的五十两银票,谨慎退出去。
一刻钟后,银票不翼而飞,想来已经到了奇人之手。
拿到书稿,付清稿酬,坊主心里的大石落地,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
天明,鸡叫三声,戴着大金项链的胖婶踩着她的绣花鞋如约而至。
“柴青!”
门应声而开。
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怼在眼前,堵住未出口的臭骂。
胖婶眉开眼笑,她眼睛不大,这一笑直接眯成一条缝:“哎呦呦,发达了?出息了?柴姑娘好手段。”
欠钱时是“不如野狗”、“死猪”,有了钱就配得上一句正正经经斯斯文文的“柴姑娘”,柴青浅笑,胖婶话匣子打开,把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比梅花孤傲,比白雪晶莹。
揣着余下的三十八两,柴青饶有兴致地站在门内听她奉承,听舒坦了,身子退出一步。
啪!
刚修好的木门差点拍在妇人鼻尖。
舌灿莲花的胖婶吃了闭门羹。
“嗐!给钱就行!”
她自诩在瞌睡虎这儿‘又夺一城’,欢欢喜喜满载而归。
屋内,柴青大被蒙头,管它春夏秋冬!
这一觉径直睡到巳时。
太阳不温不火地挂在苍穹,睡饱了,睡美了,柴青洗把脸换身行头,去春水坊给便宜姑姑送一半分红,顺带蹭吃蹭喝。
两天后。
书坊外排了好长队伍。
退回一年,芙蓉书坊的生意远没今日火爆,但‘坏先生’横空出世,燃起小镇男女藏在心底的那把火。
火烧燎原,上头,也上瘾,一日不看就和猫爪子在心坎挠似的。
坏先生已经半月没出新作了!
半月,天知道他们怎么熬过来的。
是以书坊传出今天有‘坏先生’大作,多少人不吃饭也在门口蹲守,只为抢先一步拿到书时的心潮澎湃。
若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文字就是一个人某个阶段忍无可忍发出的心声。
先生是懂他们的!
先生心中必定装着一座浩瀚江湖!
小镇有多小,先生笔下的‘江湖’就有多大!
‘先生’一词是小镇对文化人的尊称,先生一开始也不叫做‘坏先生’,皆因男女老少都喜欢看他的话本,而他笔名太长,喊起来总令人脸红。
所以简单化,取笔名中的一字,直接称呼‘坏先生。’
开售不到两刻钟,书坊刊印的新作全部卖光。
“怎么样怎么样?这次先生写了什么?”
抢到书的忙着翻书,来晚一步的只能花重金从旁处购买,奈何价钱抬高十倍也鲜有人割爱。
有人得了书迫不及待当场看,有人碍于身份躲进马车在回家的路上看。
“嘶!”
“刺……刺激!太刺激了!”
年轻的书生手忙脚乱地擦鼻血,免得弄脏先生的大作。
已为人妇的女人们眼里闪过奇异的光,竟从逐字逐句的阅读里,唤醒湮没在时光,离她们远去的热血、疯狂。
嫩得出水的小姑娘红着脸抱书跑开,一颗心怦怦乱跳。
这次反响出其意料地好!
谁能想到一向以文风肃杀、刀刀见血的‘坏先生’,这次竟大胆操刀艳情话本?
还、还写得如此靡靡绝艳!?
小镇发出没有见识的慨叹声。
出来觅食的柴青换了身青棉袄,抄着手,从人满为患的长街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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