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不迫道:“师父为何用‘那三个字’来代替,而不说原句呢?”
一针见血。
好平静的一张脸,好狠毒的一颗心。
渊如道君痛心疾首地抬头,杜双潇毫不退让地立在原地,两人目光在空中噼里啪啦的交战,谁也不肯退让,虚伪的师徒情在这一刻濒临破碎的边缘!
羽戈峰底下的小弟子早已见怪不怪,而一侧赤轮峰的弟子则是看得目瞪口呆。
一个小姑娘颤颤巍巍地伸手,碍于身份,却也不敢指向二人,只能小心翼翼地探出一指,抖着嗓子问道:“柳、柳师兄,这,那边,真的没关系吗?”
真的不用给他们治治吗?
“无妨。”
治什么治,都是他们自找的。
柳如修略一思索,压低了嗓子:“下次羽戈峰的弟子来治病,若是心脑之疾,收双倍。”
按照羽戈峰峰主和首徒这精神状态,他们赤轮峰要赚翻了!
小姑娘恍然大悟,脆生生道:“知道了师兄!”
一直秉持“优雅”不曾开口的羽戈峰二徒弟慕颐和面皮狠狠一抽:“……咳咳!”
我不是聋子!我听得到!
按理来说,这边的动静不过是刹那,即便渊如道君和弟子的对话并未瞒着人,也并不能引起太多注意。
然而玉影怜刚恢复记忆,正是灵智无比兴奋之时,虽灵力恢复尚不足曾经的十之一二,但凭借多年好战惹事的本能,促使他将羽戈峰峰主极其弟子的对话,和赤轮峰大弟子与师妹的交流听了个一清二楚。
桀桀桀,杜双潇你个浓眉大眼的也有今天!
想起短暂封闭记忆时,这位杜师兄曾一板一眼的教导他“不可妄为”“不可妄动”“行必端,言必雅”,再看看此刻的杜双潇,玉影怜就笑得不行。
笑到最后,玉影怜自知不该发出太大的声音,可他又不是个能忍耐的性子。
当初能当上妖主靠得就是“能打”,可以说普天之下没有什么能令玉影怜憋气的存在。
眼看越来越多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沈雪烛心中无奈,弯起眉抱歉地看了眼周围投来好奇目光的弟子,又叹了口气,从储物灵戒中取出一物:“师弟,该吃药了。”
被大灵芝塞了一嘴的玉影怜:“唔唔唔呜呜呜唔!”
……行吧。
这世上还有能令他憋气的东西的。
他爹的,沈雪烛你个狗东西等着,本尊和你没完!
玉影怜心中骂骂咧咧,嚼着口中的灵芝,冷静下来后,倒是咂摸出了点不同的味道。
往日里整个羲和宗死气沉沉,名为“风雅”,可御七峰高高在上,各峰弟子自恃清高,几乎从不往来,即便见了面,也是下巴与地面平行。
尤其是羽戈峰的那几个,杜双潇就不提了,那个慕颐和每次见面都面容冷淡,眼神也不屑一顾,高傲得好似诸天之上唯他独尊,其余尔等俱是下乘。
如今到是难得多了一些……唔,鲜活气?
“是凝聚。”
沈雪烛纠正道。
他垂下眼,嘴角还噙着一抹笑,与此同时,面不改色地将刺入手腕中的一小节炼魂锁链拔了出来。
那链子埋入骨血太久,几乎要与血肉相连,拔出时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哪怕玉影怜曾纵横妖界,见过无数刀光血影的纷争,此刻也听得牙酸。
然而沈雪烛本人却丝毫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那张出尘清绝的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一层笑意,手腕上的鲜血在冒出的瞬间便消散于空气中,只在白皙如瓷的肌肤上留下了一圈红痕。
沈雪烛布下了层层障眼法,自然不担心被旁人发现不妥。
他一边将能拉出来的锁链全部扯断后,一边为玉影怜解惑:“羲和宗上下散漫,各自为谋,已经太久没有如此同心协力的聚在一处了。”
不得不说,在不发火的时候,沈雪烛的脾气真的很好,确实配得上当年那群人对九幽真君的赞誉,也担得起‘流光美人榜’的首名。
玉影怜勾起唇,露出了属于当年妖主的邪魅狂娟笑容:“呵,确实,也不知道这群人每天都想什么,修了仙还天天和凡人似的勾心斗角,心孽不除,也不怕入魔么?”
沈雪烛沉默了一瞬,好脾气地提醒:“当年走火入魔的人是你。”
玉影怜:“……”
沈雪烛捏着那截锁链想了想,蹙起眉梢,认真思考道:“至于每天在想什么?可能大部分弟子都在担心自己的魂印不出,或是魂印浅淡吧。”
再次中枪的玉影怜:“…………”
“还有。”沈雪烛垂下眼,指尖绕着炼魂锁链,慢条斯理道,“你能别总笑得那么奇怪吗?”
“聒噪。”
说这话时,沈雪烛指尖上的锁链正散发着幽幽光芒。
银色混杂着干涸血色,格外令人胆寒,那样黯淡又刺目的色彩,仿佛倒映着曾经幽鬼界充满怨气的厉鬼魂魄,叫人光看一眼就觉得遍体生寒,不愿在触碰哪怕一丝一毫的目光。
玉影怜惊恐的睁大眼。
这是威胁吧?一定是威胁吧!
干什么!她能笑,我就不能吗!
还有,反复鞭尸一只社死鸿鹄玉鹤真的会让你快乐吗?
沈雪烛点点头:“会。”
似是想起了什么,沈雪烛眼睫轻颤,眉目间刚刚升起的戾气散去很多,一派柔和。
“以及,她能,你不能。”
不知何时不小心将话说出口的玉影怜:“……”
“咳,那我们还是看小师妹吧。”
玉影怜看着在沈雪烛指尖湮灭的炼魂锁链,打了个寒颤,生硬地转移话题,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卑微。
“这关需要有人混在其中把持大局,破殇峰的那个死鸟已经不在场了,祝星垂八成也进去了,话说你为何偏要让四师妹上?就不怕那个死鸟暗中下黑手?桀桀桀,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