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裴天溟的话, 虞珈雪起初一怔,随后眼睛越来越亮。
[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大头”吗?]
999大感震撼。
它在虐文驰骋从业多年,挖心掏肺多如狗, 剖心剜丹遍地走, 但从未遭遇过这样的白给,简直刷新了认知观!
一时间999心中激荡,好似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拔地而起一座冰山, 让人不知所措——
“什么冤大头?你语言放尊重点。”
虞珈雪皱起眉,义正言辞道:“请叫裴公子天使投资人。”
理直气壮到好像先前她没想过“冤大头”这个词一样。
999:……
好一个能屈能伸的甲方!
心里想归想, 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
虞珈雪当即挂上了曾经过年推辞红包的标准假笑,对着金色像素小人柔声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裴公子太客气了。只是典当这个, 你家里人不会有意见吧?”
一整个茶里茶气的。
“不会的,我家的钱太多了。”
裴天溟叹了口气:“库房里金子已经爆仓,都快放不下了, 每年还有一堆的银票发霉。”
虞珈雪嘴角抽了抽,难得被噎住。
这发言也太拉仇恨了。
裴天溟到没觉得异样,他本就是个慢悠悠的性格, 挠了挠头,慢吞吞地解释道:“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何, 我一看虞姑娘就觉得亲切。”
生怕虞珈雪误会,他又立刻解释:“不是那种亲切,就是觉得虞姑娘和我家中的长辈很像,所以力所能及之事, 便想帮上一帮。”
裴天溟绝不承认, 这其中还有自己的叛逆心作祟。
……
水月镜前·
从目睹虞珈雪跳水时的英姿时, 所有观看的长老和弟子, 就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脑中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直,浑身上下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远离,可偏偏他们又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这块水月镜前挪开。
这个弟子真是该死的迷人!
慕颐和一整个精神恍惚,飘呼呼的呢喃:“她是不是会下蛊?”
“应该不会。”
玉影怜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月镜,顺口接话:“我觉得是你们的问题,用你们羽戈峰的话来说,这应该叫‘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挺诚实’。”
慕颐和:“……”
他狠狠剜了一眼玉影怜。
救你长嘴了是吧!
沈雪烛在一旁看得失笑。
浮生梦里,众生皆苦,然而在这样充斥着刀光剑影、血色别离的画面中,唯有一人与众不同。
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被吸引。
她上岸了。
她原地跳了跳。
她抬起一条腿,原地转了个圈。
她双手着地。
然后头也着地了。
……
头、也、着、地、了?!
啊???!
她在试图用头和双手一起倒立行走?!
白日见鬼不过如此,柳如修眼睛一闭险些要晕过去。
无人知晓,赤轮峰首徒柳如修表面宠辱不惊,是得到全峰敬慕的“赤轮医者柳圣手”,但其实却有一个致命弱点。
他怕鬼!
无论是存在于话本里的鬼怪也要,修真界现实里的鬼魂也罢,柳如修统统见不得!
不然他当初为何执意要上赤轮峰?还不是因为在赤轮峰起码面对的是有身体的活人!
“这是什么姿势?”
赤轮峰师妹百灵两眼放光,兴致勃勃地拉住了柳如修的袖子:“原来人是可以这样行走的吗?柳师兄,下次再遇见双腿不良于行的病人,我们是不是可以推荐这个方式?”
柳如修:“……”
柳如修:“…………”
柳如修:“………………我觉得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
一直装睡的玄元子倏忽间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他长叹了口气,循循善诱地教导:“吾辈行于医道,自该医治病人使其康复,倘若有病人愿意这样行走,吾等为何不能接受?”
“如修啊,做事不能太教条。”
玄元子伸手,在虚空中点了点柳如修身后的医术魂印。
“这孩子虽然行为出乎意料,但不乏思考,往往窥斑见豹,动一发而破全局,大善矣!”
——快想办法把人搞来我们赤轮峰!
师妹百灵同样附和:“是啊,我觉得这个小道友很有意思,若是来了我赤轮峰,或许又可以钻研出许多疑难杂症的解药。”
柳如修冷静道:“去掉后三个字。”
百灵:“?”
柳如修:“我觉得她可以钻研出很多疑难杂症。”
或者不用钻研。
她本身就是个疑难杂症。
百灵:“。”
玄元子:“。”
两人沉默地转向水月镜,下一秒,镜中的虞珈雪伸出拳头,对着旁边的老树轻轻一挥。
她面部神情冷静,动作纤柔优雅,好似只是世家弱不禁风的贵女需要借力支撑——
“嘭”的一声。
老树碎了。
她,一拳,将起码百年的柳树打得魂飞魄散。
柳如修瞳孔地震!
他和树都姓“柳”,四舍五入就是本家,老树的遭遇实在让人感同身受!
柳如修一脸痛苦:“她……”
“她好强啊!”
百灵双目放光:“要是虞道友来了,我们是不是再也不用担心有人闹事了?!”
玄元子睁开双眼,总是懒散的眸中一片清明:“而且再也无人敢说我赤轮医者孱弱了!”
师徒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开始传音密聊,看着两人脸上的神情,显然是直接把柳如修这个赤轮峰首徒踢出了群聊。
柳如修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为了避免出现心魔,在睁眼前,他在心中积极做自我心理疗愈。
没什么好逃避的。
修道者,修身之外更要修心。
为常人之不可为,观常人之不可观,明常人之不可明。
在繁华喧闹中走过,看清世间的悲欢离合,了却俗世牵挂,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