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辽东前锋总兵、征虏前将军祖大寿,在前时出城作战之际,被鞑子的脏箭射中了右侧臂膀,初时并未在意。
但战后便觉不适,虽及时处理了箭疮,却因锦州被围日久,城中医官竟意外死去,致使箭疮未能被彻底处理。
最终导致脏箭之毒侵入了肌肤之中,即使吴三桂请来了宣府军医官施建能,却也因脏箭残毒已经入侵心肺肌脉之内。
他虽凭高超手艺将创口清理干净,但侵入心肺之毒,却只能依靠药石之功,说得直白一些就是全凭运气。
若是祖大寿自己的身体素质过硬,再加上药石之力,就有可能将鞑子脏箭所带之毒从体内清除掉。
可若是其身体内的免疫力不足,即使有药石之力辅助,也难以将脏箭之毒彻底清除,终将遭受病痛折磨,直至身死命亡为止。
祖大寿此时已是六十三岁的高龄,就算他一生戎马,身强体健,但毕竟年老力衰,大不如前,即使施建能帮他清创之后,又开了最好的药方,却也未能完全将侵入体内的毒素拔除。
施建能离开锦州之时,祖大寿的状态还是十分精神,可能也是因为箭疮已被完全清理干净,不再瘙痒难耐,这才使得他顿感轻松,为之精神大振。
但是这些都只是表象,毒素已然侵入肌里之内,非是仅靠药石便可驱除,这种情况在大多时候都是看运气。
而祖大寿显然好运都在之前的军事生涯中耗光了,虽然以其现在的身份和实力,无论是什么样的药材都不在话下。
即使是百多年的深山老参,祖大寿的府上也是不缺,甚至可能比皇宫太医院里的存货还多,可却也难以挽回祖大寿的生命。
就在十一月初一日时,祖大寿有如回光返照一般,他的精神状态非常好,非但吃了两大碗米粥,还吃了些许肉食,更是饮了三小盅米酒。
不过,自己的身体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也只有自己才是最清楚的,祖大寿虽然精神状态很好,但他却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
所以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出飞骑前往松山堡,召唤吴三桂与祖大弼二人速来锦州,有要事交待他们二人。
吴三桂得信后立即前往总督行辕,他要向洪承畴辞行,并探探洪承畴的口风,是否有何其他的吩咐?
洪承畴却并未对他有何特别的吩咐,只是告诉吴三桂可就此留驻在锦州坐镇,即可就近照顾祖大寿病体,又可防奴贼复来。
…………
现在总督行辕的偏室内,谢四新将话题转到了祖大寿的身上,李嵩便即接言道“前时不是听说,当年给‘永宁伯’治疗脏箭之创的那个军医官,被长伯请去锦州了嘛?”
“这位施医官我曾有幸得见,其于医学上的造诣确实不凡。”
谢四新摇头晃脑地接着又道“可惜子政先生现下不在此处,若不然凭其一生戎马经历,见过无数大战,更是什么样的箭疮未有见过,倒是可以为我等解惑。”
抚台邱民仰这时也接言道“是啊,子政先生自从京师返回后,便一直在宁远养病,不知可是见好些了?”
李嵩接言道“政翁前日还有书信过来,其在信中言‘身已无恙,宁远事务稍加料理,不日便可来松山,与吾等相会’。”
他接着又继续道“政翁还在信中建言督臣,正可借祖帅箭疮未愈之机,使长伯将军以辽东总兵之名,留驻锦州坐镇指挥。
如此,既以为祖帅分担军务之名,而使长伯得以掌控锦州军马之实,为将来督臣整肃辽东军事打下基础。”
邱民仰抚须言道“刘先生与我等想在了一处。”
他接着继续说道“如今,小曹将军在山海关,王将军驻守宁远,而陈仲才又屯兵前屯卫,辽东半壁已尽在督臣掌控。
正是着手打压辽东将门,整肃辽东军事的最好时刻。”
谢四新看了总督洪承畴一眼,只见虽然他仍如往日那般慈眉善目的神情,却是儒雅之中自有一股威严的仪态。
见洪承畴并无要开口的意思,谢四新便即说道“现下奴贼未退,首要之务,还是如何防范奴贼复来,切不可因小而失大。
至于辽东之未来,待奴贼真的退去后,自有大把时间来安排布局,又何必急在一时,反被人诬我‘吃相难看’?”
邱民仰莞尔一笑,道“确是本抚心急了些。”
李嵩也是笑笑,却并未多言此事,而是转头向总督洪承畴看去,开口说道“督臣,是否派员往锦州城中,探望祖帅一番,也好是以爱湖之心?”
洪承畴闻言显出一丝笑意,道“这是自然,祖帅乃国之柱石,四世元戎之家,为我国朝守边二百余载,功勋卓著,既是本督亲往慰劳,亦不为过。
只是本督军务繁杂,又值辽东军事关键之时,却是难以走开,不能亲往锦州慰劳祖帅,心中实感不安。”
他说到这里就将目光转向了谢四新,对他言道“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