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确轰击。
张诚看着不远处,中军大帐已经立起,而且旁边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还建了一处将台。
他对几人说道“鞑贼在山脚下,未曾料到我军会有如此猛烈的炮火,损失惨重,逃回的鞑子也没有几个。
如此,其山上的守军也不会太多,攻山之战,确是容易了许多。”
张诚说到这里,又抬手指着东面的黄土岭山腰部,接着道“就在那边主岭之上,也有一个敌台,据前时的观察,该是鞑贼虏酋盘据之处。
可惜,我军的大炮轰击不到!”
张若麒与张斗闻言,也向那边望去,只是距离稍远,隐约只得看到一些影子,具体情形却是看不清楚。
张若麒开口问道“符将军,神机营的大炮,真的打不到那处地方?”
符应崇的脸上原本洋溢着藐视天下的神情,这时忽然听到张若麒的问话,他不由一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过,他向来是嘴上不服输,而且嘴上又是永远讨喜的那种人,只是愣了一瞬间,便接言道“能,当然能。我现在就去安排,只是这小炮不抗用,大炮前移,就要费些时间。”
张若麒听到他说能打着,心中欢喜,笑着道“好,能打就好。符将军速去办理,攻下黄土岭,有本官在,自不会有人没了你的功劳!”
张诚看着屁颠屁颠离去的符应崇,心中也是暗自佩服他的铁板脸皮功夫,不过,只是暗自窃笑,并未拆穿。
…………
人叫马嘶,哨骑呼啸,鼓号之声不绝,大同镇官兵近万人马出动,内里却只有千余的精骑,余下皆为步军。
其实,王朴正兵营原有骑兵也是近三千之数,然张诚提出集全师精骑与一处,以备不时之需,王朴麾下精骑也大部都被抽调。
就连张诚麾下也只余虎卫营和杨国柱的家丁队,张广达的骑营也与郭英贤一起被抽调过去了。
当然,大同军这边还有张诚支援的一营战车,他们在开阔处可结车阵自保,另外随车火力也是很猛的,除了佛郎机、虎蹲炮、臼炮外,每车还有两个火箭匣,此外还有一些飞礞炮。
现在,他们这一万余的大军,正在石门山与黄土岭之间,小凌河西岸的一段河谷地结阵固守,一条可以通行大车的道路,正好被其截断。
他们的目的就是阻止石门山与黄土岭之间的交通,使得石门山方向鞑贼不得支援黄土岭,而黄土岭上的鞑贼也不可从此逃脱。
王朴麾下也有三千余步军都是新军,他虽也奉旨操练新军,然并未似杨国柱那般实操五千人马,他只募选了健卒三千,而吃了两千的空饷。
只见这些新军将士,个个神情严肃,头上也都是一色的云翅盔,长枪兵皆身着红色齐腰战甲,红青交加,色感动人。
不过,王朴新军中的少量火铳兵,确未着铁甲,而是穿着红色棉甲,望之有若火云,但看他们手上持着的鸟铳,却是多显陈旧之色。
显然,王朴在这支新军上,并未投入过多的精力与银钱,虽衣甲与冷兵器大多都属新品,然其火器却明显配备不足。
很显然,就是现在装备的这少量鸟铳,也还是大同镇军库中细心拣选而来。
大明各镇各库中的火器,大多粗制滥造,都是为了充数罢了,那管质量好坏,所以多爱炸膛,这也是北地各边镇军中少见鸟铳的根源所在。
而如三眼铳之类,虽然也是粗制滥造的多,但因其炮管粗且短,极大地减小了炸膛的危险,再者又可直接转做冷兵器使用,自然为边镇各军将士所钟爱。
王朴这边还是比较轻松,这里原也有一些鞑贼的军营,然自从鞑贼开始收缩防线后,便专一守御石门山和黄土岭,这里的奴营几乎都撤除了。
而石门山和黄土岭的军需,皆是从两山背后的浮桥上转运,当然,石门山这边就更为便利一些,因为在女儿河南岸还有鞑贼的军营。
而黄土岭背后的小凌河上,就只有空落落的两座浮桥,用来转运军需物资,以及备着一旦黄土岭失守,鞑子也可从此处撤退。
王朴的大同军在此处结成三个大营,宣府军支援过来的战车营,也被他留在了中军听用。
他刚刚巡视完靠近小凌河的新军营地,奔回中军,策在马上望着黄土岭方向,只见那边漫天烟尘飞扬,隐隐还可听闻阵阵炮声。
王朴不由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真是猜不透,短短数年,便从一个千总升到宣府总兵,张诚这小子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中军亲将王徴也是有些不太服气的说道“哼,能有啥?还不是仗着圣上宠信,又有阁老、本兵、督臣的照拂,才这般风生水起。
我瞧他定必使出去不少银钱,否则绝不会有这等待遇,事事皆如鱼得水,好似如有神助一般!”
王朴的眼神仍旧望着黄土岭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显然亲将王徴的话对他有些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