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
张延龄知道,这件事到了这种地步,还不如直接上奏,态度诚恳些。以免招致朱厚照的怀疑。第一时间上奏,并将相关事宜和之前审讯的一些口供,在广州府搜集的百姓提供的口供等一并交给朱厚照。这是最为明智的做法。
现在人证全部没了,最怕的是便是有人将此事定性为自己诬陷那帮官员。将他们的死认为是自己杀人灭口。那才是最致命的。若只是定自己逾矩行事,超越职权范围行事,那还算是谢天谢地了。
张延龄也并不打算将这些事告诉徐光祚张懋他们。若是集结众人之力为自己求情开脱,反而未必是件好事。张延龄太了解朱厚照了,之前外廷刘健谢迁等人就是因为试图群起围攻胁迫他,而惹恼了他。自己绝不能激起他的逆反心理,不能让他觉得自己也让勋贵们一起胁迫他。
不过让张延龄没想到的是,张延龄进宫之后并非是单独见朱厚照。朱厚照知道张延龄今日上午要回到京城,所以已经召集了内外廷众人,以及徐光祚张仑张懋等人进宫等候。
所以,张延龄进了御书房之后,里边齐刷刷的目光看向自己,倒是将张延龄吓了一跳。同时张延龄也明白这是已经安排好了一场批斗大会等着自己了。
“臣张延龄,参见皇上。”张延龄在众人或恼怒,或责怪,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之中上前跪拜,高声行礼。
朱厚照坐在龙案之后,见到张延龄进来的那一刻眼神有些闪亮,但很快便皱起了眉头。
“建昌候回来了?”朱厚照道。
“臣回来了。”张延龄道。
朱厚照冷声喝道:“建昌候,你也太大胆了,谁给你的胆子在广东搞出这些事情来?你眼里还有没朕了?还有没有朝廷规矩了?”
张延龄忙道:“皇上,臣有错,臣知错了。”
朱厚照冷声道:“你现在认错有什么用?两广承宣布政司左布政使,广东按察司按察使,广东都司都指挥使,佥事,广州知府,同知。这些都是地方大员,举足轻重的朝廷命官,你说拿便拿?而且还说被武夷山山匪劫走了?生死未知,连个人影都没了。建昌候,你可知道你犯了大罪了么?”
张延龄听到了身后众官员沉重的喘息声,那是一种野兽即将嗜血的兴奋。
“皇上,臣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写了奏折上奏了,皇上看了奏折没有?”张延龄道。
朱厚照道:“朕看了,但那又有何用?那都是你一面之词。朕岂能信你?再者,即便你说的是真的,这件事为何不上奏朝廷?由得你自作主张,逾矩而行?你视朝廷为何物?”
张延龄叹了口气道:“皇上,臣并非想要逾矩而行,而是当时情势紧急。广东地方官员和佛朗机人勾连,视百姓为草芥,放任佛郎机国兵马在屯门驻扎。佛郎机国舰船早在两年前便登岛,但是他们却直到今年年初才上奏,这是隐瞒不报,欺君之举。他们勾结地方商贾,走私番国海货,牟取暴利。为了能谋利,甚至对佛郎机国士兵贩卖当地青壮百姓,残害我大明妇人的行为不闻不问。臣查到了这些事情,怎能无动于衷。故而臣才决定毅然出手,将他们拿下的。臣承认有逾矩之行,但臣也是没招了。总不能看着这帮人勾结番夷,胡作非为而不管吧。”
“证据呢?张侯爷,这可不是你嘴巴说一说便成的。你这一面之词,如何证明?李思明万丰年他们去哪里了?什么山匪?哪来的山匪?他们不明不白的失踪了,莫不是侯爷想要来个死无对证,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是按捺不住的刘瑾发出的声音。
“是啊,证据呢?你是不是把李思明他们杀了?却来说什么山匪把他们劫走了?山匪劫他们作甚?莫非当朕好欺骗?”朱厚照也大声责问道。
张延龄皱眉沉声道:“皇上,臣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皇上将臣看成什么人了?皇上若是觉得臣是欺骗皇上,那臣的辩解还有什么意义?皇上直接降罪处置臣便是了。臣什么也不说了。皇上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吧。革职削爵坐大牢,怎么都成。”
“你这是什么态度?”朱厚照大怒。
“就是,张延龄,你反了天不成?你这是什么态度?跟朝廷对抗么?跟皇上耍脾气么?”刘瑾也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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