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个多时辰,一群人累的浑身大汗,终于基本完成。
张延龄回到山顶上,一屁股坐在帐篷下的椅子上,用衣襟扇着风歇息。
谈如青和阿秀挽着胳膊走过来,两个人的手里各攥着一束野花走了过来。
“侯爷这哪里是来游玩的?一群人被你折腾的精疲力尽,他们平日怕是也没这么辛苦吧。那个黄四适才腿脚发软都从山坡上滚下去了。你可真是能折腾人。”谈如青笑盈盈的道。
张延龄哈哈大笑起来,适才黄四爬坡拉绳子,可能是太累了,被藤蔓绊倒了,顺着山坡滚下去的样子很是狼狈。
“我不也满身大汗么?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张延龄笑道。
谈如青红了脸瞪了张延龄一眼,伸手将阿秀一推道:“阿秀,你相公要人心疼,你还不快去?”
阿秀笑道:“难道不也是你的相公么?迟早的事而已,该你去才是。”
谈如青瞪着眼指着阿秀嗔道:“哎呀,阿秀你变坏了,什么时候你也这么油嘴滑舌了?完了完了,近墨者黑,阿秀你被你相公给带坏了。以前那个阿秀去哪了?”
阿秀捂着嘴大笑起来。张延龄和谈如青也都笑了起来。
“坐下吧,说说话儿。你们两个摘了一下午的花?”张延龄笑道。
谈如青和阿秀坐在一旁。阿秀一边将野花插在注了水的小茶盅里,一边道:“可不止是摘花,谈小姐教我认药草呢。我认得了不少。”
张延龄笑道:“可莫要认这些了,有一个女大夫已经够了,到时候都忙着去钻研草药去,倒是不顾着人了。认药不认人可不好。”
谈如青岂不知张延龄在内涵自己这段时间钻研药方对张延龄的冷落。张延龄去谈家,她也没空招呼他,心里一门心思想着草药的配方,说话也心不在焉的。于是又狠狠瞪了张延龄一眼。
“那一位,一下午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她既不喜欢,又何必来。”张延龄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草地上的徐晚意身上。徐晚意和她的几名婢女一下午都坐在那里不动弹,完全没有融入众人玩耍的气氛中,主仆五人都是如此。让人头疼的很。
“我想郡主应该是放不开吧。我去瞧瞧,跟她说说话。”谈如青起身道。
阿秀道:“我也去。”
张延龄道:“你们不怕被赶走?”
谈如青道:“不会的。你也去,咱们三个一起去。别这么小气,人家好歹是你夫人,你待她也太冷淡了些。”
张延龄想了想道:“说的也是,走,要碰钉子一起碰。”
三人起身走出遮阳棚下朝着徐晚意主仆的方向行去。徐晚意主仆几人虽然坐在那里不动,但其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适才三人谈笑的声音她们早就听到了,只一个个故作听不到也根本不扭头看。
张延龄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打招呼能不得罪徐晚意,却没想到徐晚意突然站起身笑颜如花的朝着他主动行礼。
“夫君来啦,快来歇歇。你都忙了一下午了。这一头的汗。来,我替你擦擦汗。”
张延龄僵在原地,这温柔来的太意外,有些消受不起。
一只香喷喷的帕子在张延龄额头上擦了起来,张延龄头上的汗早就干了,但拿着那帕子的手还是倔强的擦来擦去。
张延龄回过神来,忙笑道:“不用不用,怎敢劳动郡主。”他心里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徐晚意定是故意的。
“谈小姐,阿秀,请坐。夫君你也坐。诗情画意,把带来的点心拿出来,正好都有些饿了,吃些东西。坐啊,愣着作甚?”徐晚意微笑招呼道。
谈如青忙微笑道谢,当先坐在花布上。张延龄挠挠头也只得坐下。阿秀也坐在一旁。徐晚意突然变得这么客气懂礼,阿秀都有些蒙了。
诗情画意等人也不知道自家郡主为何会这样,只隐约觉得不对劲,但也只能按照吩咐去拿点心果品。东西很快摆满了花布,都是京城顶级的糕点果品,极为昂贵精巧的那种。盛点心果品的器皿也精致无比,银盘金盏,精美粲然。这哪里是请人吃东西,完全是显摆。
“吃啊,吃啊。夫君,这是六味居的芙蓉酥,你尝一个。”徐晚意拿起一只来居然要往张延龄的嘴巴里喂。张延龄连忙接在手里笑着道谢。
“吃啊,尝尝滋味如何。”徐晚意笑道。
张延龄其实没有胃口,但出于礼貌只要放进嘴里,嚼了嚼道:“确实不错,六味居的点心确实名不虚传。”
徐晚意笑道:“那当然,一分钱一分货,一盒芙蓉酥三两银子,一盒只有十个,自然是好吃了。夫君再尝尝这个,桂花小酥饼。”
徐晚意又拿了一片点心往张延龄嘴巴里塞,张延龄拒绝也不是,躲开也不好,尴尬的要命。谈如青和阿秀坐在一旁也尴尬的很。徐晚意的行为怪异做作,旁边人看着当真如坐针毡。
“这个……郡主,这里没外人,不必如此。如青其实也知道咱们之间的那些事儿。你实在不必这样。”张延龄实在是忍不住了,轻声道。
徐晚意的手僵在空中,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忽然间她伸手将面前的银盘金盏一掀,哐当当点心飞了一地。
冷笑道:“给脸不要是么?爱吃不吃,你也不配吃这些。诗情,将这些点心统统丢到山坡下喂狗去。”
张延龄变色,皱眉道:“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徐晚意冷声道:“干你何事?这些都是花我自己银子买的,我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张延龄低声道:“大庭广众之下,不要无理取闹。注意你的身份。”
徐晚意腾地站起身来,大声道:“收拾东西,咱们走。荒山野岭的,破地方有什么好待的。好没意思。”
阿秀忙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