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先带小柠去检查。”傅以梵说。
“我已经交待过了,你们赶紧去。”
燕杰比傅以梵更想得到燕小柠第一时间的检查结果。
全身做完检查后。
燕小柠已经疲惫不堪。
等待结果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燕杰奔波于各个科室之间,看片子,一张一张的看,一个部位一个部位的确认。
“燕院,这个地方好像不太好。”主任医师指着一张脑部CT说。
燕杰拿过片子,对着灯,看的很仔细,“三四个吗?”
“是。”主任医师指着片子上的某一处说,“这种瘤体压迫到神经,会产生四肢肥胖,视力模糊,小柠是病的初期,还不明显,要是再晚一些,她估计得胖到一百五六,甚至二百斤,而且眼睛也会受很大影响,甚至失明。”
“燕院,这个地方的肿瘤不好切除,危险性很大,我觉得您还是得考虑一下是手术,还是保守治疗。”
如果不切除,就做不了病理,不知道这肿瘤是好还是坏,那么保守治疗的意义也就不大。
燕杰从医几十年,他当然知道这个手术,非做不可,“保守治疗,没有必要。”
“但如果手术……”谁也不能保证能不能下手术吧。
燕杰拍了拍主任医师的肩,“手术,你来做
吧。”
“燕院,您不亲自来吗?”
“你来做吧,早点安排手术。”他又重重的拍了拍主任医师的肩,像是重重的嘱托。
燕杰喉头有些酸涩。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知道,他在下赌注,但又非下不可。
从小他就最宠爱这个女儿,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果她真的非得得什么要命的病,哪所坏个肾,心脏坏了也行,他都能换给她。
唯独脑子……
在燕杰办公室的小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燕小柠,问向傅以梵,“我爸还没回来吗?”
“片子很多,爸他得挨个看,确定有没有问题。”傅以梵给她盖了盖被子,“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以梵。”燕小柠从小床上坐了起来,“其实,我也没什么遗憾,就是觉得宝宝还太小,如果我知道我要死了,我真的不该把他们生下来。”
“怎么就死了,别胡思乱想的。”他着她,眉眼低沉,心事重重。
“其实,我很害怕。”她只是个凡人,还无法做到,坦然的面对自己的生死,“以梵,你希望,到时时候,你陪在我的身边,好不好?”
“别瞎想了,一会儿爸就回来了。”
有些话,劝得了别人,终究劝不了自己。
面对生死,尤其是自
己爱的女人的生死,傅以梵束手无策。
他想知道结果,又害怕知道结果。
他很难过,又怕她看到他的难过。
他是她唯一的依靠,他只能强装镇定,其实,他的心比谁都乱。
燕杰最终还是回来了。
看着他沉重的面庞,燕杰的心也跟着跌到了谷底,“爸,我的病是不是没救了?”
“得做个小手术。”他告诉了燕小柠部分事实,“脑子里长个几个小瘤子,问题不大。”
“爸,脑子里长瘤子,不是好事情,你别骗我。”死,她也想死个明白。
燕杰望着自己的女儿,还是递给了她一抹微笑,“不是所有的瘤子都是坏的,瘤子压迫到你的神经,所以你一直减不下来肥,摘了瘤子,慢慢你就瘦了。”
“真的吗?”燕小柠的眸中又充满了希望。
“爸还会骗你吗?”燕杰大手一挥,“行了,你们回家吧,准备一下,手术会在三天后进行。”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傅以梵临走时,又回眸看了自己的岳父一眼。
他是不相信,病情这么三两句就给解释完了。
把燕小柠送回家后,他找了个借口,出了门,重新去了一趟医院。
燕杰看他去而复返,便明白他的担心。
对于傅以梵,燕杰没有隐
瞒的必要,他的神情十分的沉重,“小柠的病,目前来说,还没法判断,那几个瘤子是良性还是恶性,需要做个手术,取病理,但,也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你要做好准备。”
下不了手术台这几个字,让傅以梵万念俱灰。
可他不能毁灭自己的希望。
就算下了手术台,肿瘤的情况不好,那怎么办?
“如果肿瘤是恶性的,那小柠……还有救吗?”傅以梵因为过于紧张,唇齿都打起了颤。
“不知道。”他无法理智的给出结论,“本身脑子里的瘤子复发性就极强,如果是不好的……那么,一旦复发……”
后果,可能比想像的还要严重。
“爸,我希望小柠好好的活着。”他喉头哽咽,眼眶泛红,积压的情绪,即将让他崩溃,“爸,我们得救她啊。”
燕杰对燕小柠的爱不比傅以梵少,虽然他是个医生,但他现在只想求神灵,不要带走她的女儿。
“以梵,我们都做最坏的准备吧。”
傅以梵的身子一软,好像被抽走了什么似的。
最坏的打算?
他失去妻子,父母失去孩子,宝宝们失去妈妈……
无论哪一种,都是不能承受之重。
这三天,傅以梵想了很多,他做了很多。
他每天最多的时间
,就是坐在电脑前,查询可以治疗这种病的最好的医院。
迅捷的网络,没有带给他想要的结果。
反而让他的心,越来越沉。
他就像被坠入了无底深渊,任凭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依然逃不出去。
好像就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傅以梵的头发白了近乎一半。
来看燕小柠的傅茉一,看到傅以梵这种状态,顿时感觉问题有点严重。
“哥,你头发怎么白了?是不是嫂子她……”
“明天她有个手术,我有点担心。”傅以梵不介意自己的白头发,他只想她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