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前辈隐居多年,一出则威震天下,令人敬服。”剑守一敬了竹之武一杯茶水。
竹之武还礼饮后,笑道:“雕虫小技罢了,也只能在孤哀子这种不中用的东西面前涨涨脸子。一百年,只是想去看看那些走出阴川的孩子,也不知比我们当年幸运,还是不幸。不过,这次活着出来之人史无前例,我心甚慰,据说四大公子起了很大作用,尤其几番拼死一搏的清平子,更被推为鳌首。”说着,看向古陵,“好友,四公子中有两位曾自你这儿拜会西去,可值得骄傲?”
“哈哈……侥幸而已。”古陵捋了捋胡须,看他脸上挂着的喜意,当然不止是侥幸,“这个什么四大公子,还有什么说法吗?”
“也不知是哪些好事者,戏称此次造化之工参与者中,见识、智慧、能力、修为等皆不凡的清平子、公子扶苏、北落师、顾长功等四人为阴川四大公子,逐渐在各门派、世家中传开,竟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还有人询问,是否是我这个老家伙对那些后辈的推崇和赞许,哈哈……”
“听前辈的笑声,确实有推崇和赞许之意。”剑守一微笑道,“晚辈倒是听到了其他说法,又排了个什么阴川四大魔头,有些人说清平子入选,有些人则说公子扶苏入选,甚至有人将什么伞怪归为一类,清平子与公子扶苏一同入选,获得了极大的认同,与尸子、伞怪并称魔头,倒为此次造化之工增添了不少趣闻。”
“清平子和公子扶苏同列四大公子与四大魔头,怕将成为此次造化之工的传奇,久唱不衰,好友可有压力?再过几十年,或许江湖上就没有吹角连营的立足之地哪。”古陵也打趣竹之武。
“长江后浪逐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竹之武也希望那一日早一些到来,至少证明这个武林还有活力,不会变成一潭死水。不瞒二位,此次造化之工,这些后辈所得,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了一百年前的我们,所以想走一趟天泰、天齐,顺路而来,向好友讨杯茶喝,却有幸一会剑将军。”他之前曾护走顾长功,看来已了解到不少。
“好友光明正大出现江湖,乾坤门那边如何交代?”古陵似乎有些担忧。
“剑将军应该清楚,现在的形势与我为敌,不智也,天荒、地老知道轻重。而且,竹之武离开天泰这么多年,偶尔回故乡看看昔日老友、竹家后辈,甚而久居,又有谁能说三道四?”
“前辈真有久居天泰的打算?”剑守一为他添上茶水。如果竹之武真的停留不走,现在的天泰添一巨擘,更将稳如泰山。
“此事要到了天泰才能决定,我当然希望能久居,可又不希望久居,心中有些矛盾。至于是否久居,决定权不在竹之武,而在这个武林。风尘染人,哪有什么世外俗内,也是身不由己。”
停留喝了几杯茶水,竹之武告辞东去,或许是怕添麻烦,或许真的心系天泰,想早日归去故土。
“没想到你这个时候会来松溪观。原本以为门派大比之后,明年又是举选之事,作为离门顶梁,你会很忙,没有时间到处走。”竹之武离开后,古陵换上好酒,给剑守一斟了一杯。竹之武不饮酒,就没有在他面前拿出来。
“门派大比之后,我已退出离门。”剑守一见古陵酒杯也倒满,端起酒与之碰在一起,“孤哀子、兰台公子联手相邀,不得不入乾坤门,如今西来,特来辞别好友,自今而后,或许再无相会之期。”
南下三千公里,乾门,天子脚下。
“割袍断义?”送到嘴边的酒杯停住,古陵看着剑守一,他没想到此次过来,竟是入乾坤门。
剑守一想起识斗魁,点头道:“或许吧。”随之将酒一饮而尽。
气氛,凝固!
“遇上什么困难了吗?”古陵没有喝酒,放下酒杯,眼中有些冷意,“乾坤门逼你?”
“表面上是乾坤门逼我,其实是我自己矫情,这次入乾坤门,是我自愿。至于入了乾坤门后会怎样,则不是我能控制。或许,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再下天子脚下,特来一会好友,以免抱憾。”
“如果将来你无法走下天子脚下,我一定带着他们杀上乾门。”古陵伸手一弹,酒杯翻转而上,将酒倒入口中。
“有好友这话,此生足矣,我自有分寸,你们不必为我担忧。上乾坤门或许无法选择,但剑守一要离开天子脚下,没有人拦得住。”剑守一拿起酒壶,为古陵斟酒,“此次前来,还为司将军带一句话,古老还活着,他会派人照顾好,请你安心。”
古陵心潮涌动,顾长功与兰台公子带来的消息都是死了,遗体火化,葬在洛郡城郊,原来还有这般曲折。既是司臣的安排,肯定没有问题。
活着与死,也不知孰好孰坏,古陵慢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当年,司将军专门为古家之事上门致歉,我知道与你们无关,谁也无能为力,包括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把年纪了,又是没有修为之人,宗柱天牢十五年,能活多久算多久吧。司将军的心意我领了,明年会去天泰向他致谢。好友既然要上乾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