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子,这个山洞好像没有尽头,不如我们回去离开吧。”王处静跳起来,伸手弹了弹飘在头顶上照明的太极图,太极图便往侧面飞了飞,避开她。
他们已经在掉落的山洞里,沿着侧洞摸索了两天,刚开始她还有兴致,与清平子一起察看,现在已经失去兴趣,只有他一个人四处搜寻前进,她则不时逗一下太极图混日子。
“清平子,如果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告诉家里,以后别派人来阴川,太吓人了,要不是你,我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也不知九哥他们和蓑萝怎么样了。现在想想,那位江湖笑前辈,他是经历过阴川浴血的人,他来劝大家回去,定是一番好意,可大家当他是一个笑话,现在,很多人应该已经后悔了吧?后悔没有听前辈的忠告。只可惜,有很多人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了,已经死了,正应了前辈离开前说的那句话:‘死了便干净!’”
“王姑娘,知道你们这些世家、大派子弟,为何很少有活着走出阴川的人吗?你们的生活安闲舒适,已经缺乏拼劲、闯劲,而阴川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只要修为不是天壤之别,当然拼不过那些急起直追的寒门子弟。江湖笑前辈有属于他对阴川的看法,也是出于一片好意,但我们自己也要有自己的觉悟与选择。想想你们王家的先祖,想想星门北家的先祖,还有百年前的枪鬼、悬空子等人,修行之路没有尽头,不进则退,不仅阴川,世间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世家大派,一个不慎,迟早淘汰成为这方天地历史中的尘埃。”这是清平子的心里话。
说起来,他已过不惑之年,其他不说,若只是守着吃老本,随着原本的修为慢慢恢复,已足以纵横天下,笑傲江湖,可他进入阴川后,既来之,仍然力求有所得,虽然有很大部分是为了找出属于他想知道的真相,但这却是一种积极进取的精神。
三清弟子尚且如此,不是看不起你们王家,甚至目前所知的乾坤门,给三清界提鞋也不配,你们凭什么不求上进?
“我明白了,谢谢。”看着停步转身望着自己的清平子,王处静只感犹如醍醐灌顶。
他没有说错,现在王家的人,生活安闲舒适,尤其她和七姐王茂宣,深受老祖宗的疼爱,早已失去进取之心,甚至整个王家的根子里,已经缺乏拼劲、闯劲,已经非常危险。
因为王家在天泰的地位,坐井观天算是高高在上,以往没有人和他们说这些,他们也不自觉的享受着这种舒适的感觉,活在醉生梦死中。
可仔细想想,不说让人惧怕的乾坤门,就是星门、鬼门、邪门这些大派,如果不是大势处于一个相对的平衡,哪一个不是可以轻易碾碎王家的存在,王家有什么理由活在自我陶醉中?
清平子点了点头,继续往前搜索,既然王处静已经用心搜寻前进,便不用多说。这些世家大派的子弟,没有几个真是傻子,只要他们自己心里愿意接受,很多时候一点即明。
“嗯?”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清平子按在石壁上的手一顿,脚步随之也停了下来。
“清平子,有什么发现吗?”王处静也停了下来,看着他。
“这里与他处不同,我试试看。”说着,道意入壁,没想到壁中竟传出一股极其强大、完全无法抗衡的反震之力,清平子一惊,欲退已来不及,整个石壁完全炸开,露出一个两米余高的暗洞。
“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入眼处,这是一条数百米宽大河的一处河湾隐秘之地,清平子站在不远处的一条大道上,有一条两边长满杂草的小路穿林而过,通往河湾,一位穿着普通麻布衣服的年轻人,坐在河边垂钓,怡然自得。
“这位公子,贫道不是俊俏姑娘,何故一直盯着我看?”垂钓的年轻人似乎察觉到了清平子的目光,扭头望着他,眉间暗藏威严,却是温慈和润,使人如沐春风,竟是一位风雅俊秀的翩翩公子。
“你……你……”清平子看着年轻人的脸,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哈,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来了。”年轻人缓缓提起鱼线,钓到了一条一斤左右的鱼,取下来后,叹了一口气,又将鱼放回河里,放下鱼竿,站了起来,对清平子微微点了点头,缓缓道,“太上一气化三清,好,很好!”
竟能一眼看穿,再无疑问,清平子大喜,奔过去跪下拜道:“三清弟子清平,拜见道祖。”渭水,想起来了,这里是渭水,神州的渭水。
当年天地失衡,日月无序,朝堂大乱,民不聊生,各地霸主纷纷自立,兵燹四起,心系天下的道祖下山,在此以道法引文王飞熊入梦,前来一会,被迎为军师,拜太师,成为大周首席谋主,三军统帅,之后辅佐武王,领三清弟子,率师克纣倾商,开周八百年基业。
道山三清界,自此名扬天下,以传后世。
道祖!
俯伏的清平子,眼中两行清泪滑落,一年了,终于见到一个亲人。
“起来吧,一丝残识而已,不必如此多礼。”飞熊道人伸手扶起清平子,转身收了鱼竿,“我有些累了,随我来吧。”
“是!”清平子恭恭敬敬跟在飞熊身后,回到大道,又往前走了一百多米,拐弯进入一条小路,茅草屋出现在眼前。
飞熊将鱼竿放在屋檐下,推开门进入茅屋,对他招手道:“清平,进来吧。”坐下引火烧水煮茶,“见我如此年轻,与道山留像相差十万八千里,有些不敢置信,是不是?”
“弟子有相似经历,倒是可以接受。”清平子想搭把手,被飞熊阻止了。
“我现在在什么地方?”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