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前面那座山,山脚下不远处有一条大河,老师的家便在对岸附近,两年前回来的时候,也去见过他。据说老师以前给一位叫做申长胥的将军做军师,带兵打仗,也是有本领的人,后来存了些钱,回乡办学堂,我就在老师的学堂里念书。从我们村子到学堂,走快些,差不多要走一个半小时,一天来回三个小时,就是这般锻炼出来,不然怕也走不到天泰王朝。”
在大竹村分了钱、粮,清平子与况奉直商量了一下,看在二人的面子上,况奉直也觉得剿灭那些匪盗应该可行,自与苏啸返回镇上安排,要派人去搜寻、查探清楚匪盗的虚实,判断是否去剿。
清平子则与宫疏雨带着袋子里剩下的钱,以及两个箱子,一个箱子里是他们二人的衣物等物品,一个箱子里是腊肉那些,往启蒙老师左师丘的村子走去。
左师丘所在的斑竹村,正是在大竹村南边二十里之外,二人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清平子二人没有去翻前面那座山,而是选择从山的东面绕过去,这是宫疏雨他们当年上学所走的路。
转过山侧,行至中途,眼前出现一群衣衫褴褛之人,肩背手提,扶老携幼,与二人相向而行。清平子二人退到一旁土沟里,让他们先过去。
那群人见了清平子二人,先是驻足不前,待二人避让到一边,方又开始动了起来。不少人都盯着二人看,二人的穿着打扮,绝对是他们想也不敢想的光鲜亮丽,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穷乡僻壤。
“离开吧,我们刚从那边过来,据说也不太平,有山里的好汉,刀子口割人呢!”队伍前的几个人走过二人身旁,其中一位年龄比较大的人停了下来,对二人说道,“我们已经走了几百里,不好找地方哪。”
老人说着话,队伍的移动速度也慢了下来。
宫疏雨扫了一眼队伍,所有人加起来,还没有住进他们村子的人多,同样也是逃难之人,道:“老爷爷,你们从对岸过来吗”伸手指了指大河那边。
老人顺着宫疏雨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点头道:“刚从对面过来,那些人遭了难,据说是去年底没的。惨哪,都惨哪,这天杀的世道。”
宫疏雨心一颤:老师!
清平子捏了捏宫疏雨的手,道:“老人家,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
“不知道啊!”老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到哪算哪儿吧,找一个栖身之地哪。唉,本来想在那边安顿下来。”
“阿公,我饿。”正说着,队伍后面走过来一个小女孩,伸出小手拉了拉老人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再忍一忍,啊,我们走,走到前面就有吃的。”老人将小女孩揽着靠在怀里,双眼一闭,眼角有些湿润,随后睁开眼看了清平子二人一眼,摆了摆手,抱起小女孩,又开始走起来,“走哪,你们也走吧,不太平啊!”
“阿公,你都说了好几次前面有吃的,可总没有,我很饿。”
小女孩的声音又传来,清平子手里提着的大箱子咚一声掉在地上,看了一眼有人背上背着的大锅,高声道:“等一下!”
这一嗓子来的突然,不少人被吓了一跳,几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急忙将老幼护在身后,紧握着手里的棍子,面色不善望着二人,更有几个中年人手持棍子往二人走来。
“小哥儿,有事吗”刚才说话的老人对那些人摆了摆手,抱着小女孩又往回走了两步,看着清平子,似乎也有两分戒备之心。
“先让孩子们吃点东西吧。”清平子没有过问那些戒备着他们的人群,从宫疏雨蹲下打开的箱子里拿了腊肉出来。
香味飘来,几乎所有人皆吞了吞口水,肚子不听使唤的叫起来,又往清平子他们走了两步。
老人身子一颤,在小女孩又喊饿中,吞了一口口水,终于将颤抖的手伸向清平子手里的腊肉,接了一块过去。清平子一把拉住老人的手臂,都塞了给他。
“谢谢,谢谢小哥儿。”老人放下小女孩,对清平子深深一鞠躬,随即吩咐道,“去,去找柴,找柴火。”
听了吩咐,众人将身背、手提的东西放在路边,找柴火的找柴火,背着大锅的人则在附近找了一个地儿,用刀在地上挖坑搭灶,随后将锅放在上面试了试,便提着大锅,跑到田边去舀水。
宫疏雨将箱子里的肉分了分,约莫拿了三分之二,都送给他们。那些孩子围在二人身边看着,不住吞口水,伸手往肉上摸了摸,随后舔了舔手指,吞了下去。几位年纪大的老人则一个劲致谢,要跪下磕头。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清平子一一扶住他们,见宫疏雨已将麻袋打开,便从里面抓了两大把钱出来,递给那些老人,“大家分一分,前面有村子,也有镇子,或可买些米粮。”
老人们千恩万谢接了钱,清平子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将磐龙镇的位置大概画了出来,让他们往那个方向走。镇上的米粮或许不一定多,但多少能买到一些活命的口粮,待春来到,万物复苏,则有了一分生机。
“哥儿、姑娘,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们。”老人们又对二人鞠躬,其余的人也过来道谢。
老人将那些肉全装入一个袋子里,只拿刀割了一块,约莫一斤,递给后边的年轻人,吩咐道:“剁碎些,多加点水。你们再在附近找找,看能不能挖些可以吃的东西,草根也可,都煮锅里。”
“小哥儿,你们是城里的人吧”领头的老人叫王宏林,是一个有学识之人。
“以前也是附近的人,前几年在那边的一个学堂里念书。”宫疏雨又指了指河对岸,“一位先生教的极好,古今内外多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