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耀道:“老板,我们周家有个族人叫周定国,是我的侄儿,大家被接到扶风郡以后,他在你那边做了个小官长,玩枪的,负责保卫厂子,看起来应该发展了武装。公司发展的好好的,你却要离开,又在扶风郡那边办了很多厂子,我寻思着三年前你在泰安镇说的那些话,冒犯问一句,老板是不是要东去大齐发展?”
“确实要去天齐王朝发展。”清平子点了点头。他对周定国没有印象,应该是屯长以下的低级官长,现在还不是非常明确会如何发展。目前主要还在充实实力及自保阶段,没有完全将北进提上日程,这些低级官长肯定弄不明白,“老周,你迟早会得到消息,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短,我相信你,也不瞒你。我在扶风郡不仅办了厂子,还发展了不少兵力,迟早要做大事。你可以让你的侄儿告诉族人,如果年龄合适,尽量入伍玩枪,不想玩枪的,如果有一定的文化知识,也可以报考雄鹰学院,大概率将来会有大发展,甚至光宗耀祖也不一定。实在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想太太平平过日子,也可以尝试在扶风郡做点小生意,多赚点过日子的钱,将来才好返回故乡。你在天泰赚钱,周家人在故国成长,或许将来有一天,你还可以带着家人,再回故土过太平日子。”
“不怕老板笑话,四年前带着家人西来的时候,我也彷徨过,在路上犹豫过几次,到底是继续西行,还是返回故乡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在魏郡安顿下来,找工作四处碰壁,那一段时间真的很煎熬。我这几年常常在想,如果不是遇到老板,真不知道自己会走上哪条路。活了这么多年,工作这么多年,我的恩人不止一个,但老板绝对排在第一位。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我的所有家人都这么想,甚至包括现在在扶风郡安居的族人。分房、分地、分粮,安排工作,大家都对老板充满感激。我带着家人迁到天泰,不是我有多怕死,但我担心家人的生命安全,在镐京都睡不着。既然老板要去大齐,无论是办厂子还是做什么大事,对外宣传这一块总不能少,我也就剩下这点本事,对大齐还算熟
悉,如果老板不嫌弃,我想跟着回大齐。”说着,周邦耀站起身,对他鞠躬。
“老周,别这么客气,坐下说。”清平子抬手压了压,让他坐下,“你想好了,天齐的环境你比我了解,一旦回去,又要重新过以前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你不怕死,你的家人怎么办?”
清平子看着他,说实话,一旦北上,确实需要对外宣传这一块的人才。无论是对占领区的黎民宣讲政策,还是在天齐范围内的对外宣传,甚至自身立功人员、事件及战斗战役等的典型报道,组建这么一个专门负责的部门是迟早的事。周邦耀兼具专业与对天齐的熟悉,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家里仍在天泰开超市,孩子在这边工作、念书,我一个人回去,这样一来,算是没有了顾虑。再者,我之前为什么给家乡的族亲汇钱?抛下所有人,一家逃离那个鬼地方,我对不起族人,对不起那些亲人。爸妈时常都在念叨,丢下兄弟姐妹,将来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周家人现在基本上都在扶风郡,我就代表一家人回去陪着他们担惊受怕。”
“老周,既然你已考虑清楚,我这边也确实需要一个媒体方面的负责人,你就跟我过去吧。春节后你就辞职,前往扶风郡。今年春节就没必要回去了,好好陪陪家人,以后恐怕没有什么时间到天泰来陪家人。你也可以放心,媒体负责人风险很小,除非我们完蛋,基本上没有什么危险。”
“多谢老板。”周邦耀松了口气,他也是宫疏雨口中眼望故乡方向的那一类人,尤其还在的父亲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将来去世必须葬回故乡,烧成灰也得带回去,“那个……岑若心……她的身份……是不是不能在大齐露面?”
“怎么,她也想回去?”清平子正端起杯子喝茶,差点呛到,这是不怕死的节奏啊!
“多少有点想吧。天泰的生活是很好,心里还是念想着家乡。另外,她和我不一样,还想着给家里人昭雪呢。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寻回遗骨,好好安葬。”
“遗骨就别想了,我听说示众后焚尸扬灰,谁知道扔到哪条臭水沟里去了。”
清平子这话出口,连周邦耀都觉得有点冷,“昭雪还是有希望,不过得等,至少也得等到窦太后归天。”
别说岑若心,米汤也得等窦太后归西,他们米家才有机会洗雪冤屈,恢复名誉。
这只是窦太后七十大寿事件的两个具有代表性的家庭而已,其他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受害者,若是将来要办这事,镐京朝廷和皇族非得大地震不可。
“那就是不能回去?”周邦耀试探着问道。
“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得隐姓埋名,不能光明正大露面,要是镐京有人指名道姓要人,咱可不好交代。”清平子揉了揉额头,他说的其实不是岑若心,而是米汤。
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天齐还有几人记得岑若心这个毫不起眼的逃犯,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除非有人见到认了出来,媒体重新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