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胆中,转眼又是十数招,沙不扬已被臧文公逼退入了山门之侧的林中,只见草树翻飞,沙尘扬洒,几乎已看不清二人交手。
千万不要出事,黑衣宰相不自觉上前几步,内心其实很想开口叫停,但不知林间情况,一时举棋不定。当然,内心何尝不是有三分希望臧文公能光明正大胜了沙不扬,保住颜面,所以犹疑不决。
和了解一些情况的黑衣宰相不同,此时的臧文公信心满满,慢慢已不将沙不扬放在眼里。一声剑鸣彻响,兵解剑法破沙扬尘,剑气一卷,瞬息已临三大要穴,沙尘中尽是剑光。
暗夜尘沙,草木翻飞,视线受到很大影响,沙不扬脚步略退,功力一瞬再上一个层次,衣袍鼓胀,轻而易举挡下两道剑气,随之功力收平,左手起式,抬指一弹,正中虚幻剑影中的臧文公长剑,正是此招力弱之点,破绽之虚。这是禁在狼居胥山,推演百千次的结果。
猝不及防,弱点被击,臧文公攻击的长剑一偏,刚好被运起轮回掌法的沙不扬右掌切在剑身,更将长剑荡开两分,随之欺身而上,一掌按向臧文公胸口。
察觉虽迟,临危不乱,臧文公奋力后退,同时右臂收剑往左横档,可惜已慢了半分,被沙不扬一掌按在右臂上,往掌侧一滑,只听骨折声响起,整条小臂主骨已被功力震破,一时竟拿不稳长剑,被沙不扬横切一掌扫飞。
一声大喝,臧文公左掌急救,意图以相似方式,击碎沙不扬斜攻右臂,却撞在了料敌机先的沙不扬右切左掌上。只闻嘭嘭声起,四臂交叉,转眼交手两招。
臧文公因右臂被破,运使不便,被沙不扬一手切开左臂,一掌拍在胸口,终于受创吐血,首次见红。
愤怒陡起,看着抬步滑退的沙不扬,失剑的臧文公提掌一追。要是不能在短时间内伤他,一旦陈家、宗家见他见血,或许会判负,到时就很被动。所以,就算再被沙不扬伤创也没关系,他必须争取双双见血的表象,以为争辩的筹码。
一退数丈,只见沙不扬双足聚力,落地一震,土石飞扬中,臧文公被扫飞的长剑,在他的劲力中自地上旋起,一掌按在剑首,刚好迎上追来的臧文公。
臧文公绝没有料到,沙不扬竟会以剑攻来,急忙侧身一避,旋掌一拍剑身,脚步滑退。
“哈哈……”只听沙不扬一声长笑,并不过问避开的臧文公,掌劲不停,推着长剑回到山门广场,衣袖一扫,将长剑卷飞,钉在柳洛英面前的地上,稳稳而立。
柳洛英的佩剑。
“臧文公,败!”
大惊的臧文公急忙追回山门,一掌直攻,被沙不扬接住,二人功力同催,陈祖道已大步走来,开口判输。
“你!”双双震开,臧文公抬手指着陈祖道,怒不可遏。右臂刺痛传来,远不及心头之痛。
“兵刃被夺,受创见血,难道不是败了吗?”陈祖道走到二人中间站立,冷目扫向臧文公。
说实话,他对沙不扬虽有一定的信心,也担心出现变数。臧文公修炼近百年,无论是经验,还是对招式的领悟,正常来说,当然比在解门待的时间不到十年的后辈沙不扬更有优势。
正如臧文公不知沙不扬研究过兵解剑法一样,陈家同样不知。刚才沙不扬的劣势,正印证了他的担忧,眼看着臧文公受创而回,兵刃脱手,当然要抓住机会,趁机夺位。
“臧文公,身为一门之主,败给门中后辈已在‘才’上输了,难道还要在‘德’上输吗?”宗则也站了出来,“胜负已分,今夜众人亲眼所见,由不得你狡辩。”
“陈老家主、宗老家主,且听在下……”黑衣宰相急忙走了出来,拱手道。
“臧氏一族!”冷光直视黑衣宰相,陈祖道开口打断,这个老贼就是一切事变的导火线,迟早要有一个了断,刚才回来不见你的礼貌,现在知道开口,“全部迁离解门,分居陈家狼居胥山与宗家孝景山。王朝职官在身者,老夫给他三天时间请辞。若有人敢逃走,逃一人杀臧家两人,逃两人杀四人,以此推之,好自为之。”
黑衣宰相独自自洛郡返回,京机阁并没有出现,陈祖道内心大定,当然比之前初上山时更加强势。
当然,他与宗则等人也暗自戒备,随时准备对上可能出现的运使轮回掌法的高手,想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之所以威逼臧氏一族迁离,一方面是为了逼高手现身,另一方面,也是为沙不扬执掌解门扫清最大的障碍。
臧文公一个踉跄,现在才想起运功正骨。陈祖道此言,等于是将臧家族人全部圈禁,欺人太甚。可他连沙不扬也胜不了,解门有反抗之力吗?没有!
如果不是这两年高手死伤惨重,松柏涛被废,孙不同等入狱,面对现在的陈家、宗家,或许还可以强硬一下,这是属于六门之首的实力与骄傲,可现在的解门根本不行。
“臧文公,不是老夫不给你面子,若是贵婿田墨仍在,解门可托,陈家、宗家也没必要干涉解门内事。”说着,宗则转身望向解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