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的事情,持续发酵。
经过大秦官方的推广,很快传遍所有郡县,已经有人将新学的卷轴买回来,看到上面的内容,不禁叹为观止。
百家之所长的新学,不仅内容丰富,思想知识等都很精妙,不比诸子百家任何一家的学说差。
因为官方的政令说,以后想当官,必须学习新学,会在新学的读书人里面挑选官员,瞬间得到不少人的追捧。
会稽,某一处山林里。
这里有一个隐世的院落,里面居住着数十口人,都是曾经项氏的族人。
项羽不再是那个小男孩,年纪已有十二岁,身材粗壮,虎背熊腰,和成年人没有区别,此时双手高高举起一块两百多斤的石头,毫无压力。
“好神力!”
此时,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缓缓地走进来。
项羽把巨石丢到一边,欣喜道:“亚父,你怎么来了?”
能被他称之为亚父的人,有且只有范增,道:“有一件事,想和你们聊聊。”
“季父,亚父来了!”
项羽往里面呼喊。
片刻后,项梁从屋子里出来,笑道:“先生来了,里面请。”
他们一起进屋,脱鞋之后,坐在坐垫上。
“你们是否听说过,新学?”
范增首先问道。
项羽摇头,他最近一直留在这里练武,学习兵法,已经有半年没有到过外面,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
项梁说道:“就是嬴政在所有郡县推广,想要当官必须学习的新学?”
“正是这个新学,我也曾找来看过,确实很不错,集百家之所长。”
范增对于新学,还是比较赞同的。
项羽冷声道:“那个狗皇帝,有那么好?”
他们项氏一族,对于嬴政从来没有尊重,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范增沉声道:“嬴政确实没有那么好,你们可知道,新学的作用是什么?”
项梁作揖道:“请先生明言!”
“禁锢天下人的思想!”
范增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慢悠悠道:“新学一推出,就压下诸子百家,以后天下间只有新学,内容已经固定,限制百家的发展,而且新学的内容上,诸多对秦的赞美,以及各种利于秦的思想内容,长此以往,六国百姓会淡忘了一切对秦的仇恨。”
思想的问题,是最严重的,也是影响最厉害的。
经过范增的提醒,项梁眉头大皱,冷声道:“绝对不可能让嬴政成功。”
范增又问:“你们可知道,新学是谁想出来的?”
“不是那狗皇帝?”
项羽首先问道。
项梁说道:“应该不是,可能是李斯、王绾等人。”
范增摇头道:“都不是,根据我的消息,还是那个杀人如麻的武安君白仲想出来的,此人不仅统帅作战的能力非凡,才学方面,也不一般。”
项羽道:“就是那个,逼死祖父的白仲?”
“正是此人。”
范增续道。
项梁问道:“先生来见我们,目的不是新学,应该在白仲吧?”
范增哈哈一笑道:“还是项将军懂我的想法,我还知道,白仲其实就是墨家巨子,而我那么巧,认识了一些隐世在商山,墨家的支派,他们对墨家巨子令深感兴趣,另外白仲此人活着,对我们复国绝对是个严重的阻碍,必须得除去。”
项梁赞同道:“以我们的能力,还杀不了白仲,先生是想让墨家的人,杀他们的墨家巨子?”
“然也!”
范增郑重道:“我是想带将军去见一见商山墨家的人,想办法先杀白仲,再谋划复国,请问将军意下如何?”
项羽首先回应道:“季父、亚父,我也要去,我想亲自为祖父报仇!”
“好!”
项梁答应了。
当天下午。
项梁带上项羽,跟随在范增身边,离开隐居的地方。
他们没有走得很远,而是来到长江边上,买了一艘船,直接在江面游船,但也不仅仅是游船,范增带了一张琴,坐在船头抚琴。
琴曲,是他们从未听过的。
项羽只知道练武、学兵法,对于琴棋书画之类,一窍不通。
项氏是楚国贵族,项梁听过不少曲子,但是范增所弹的,也是第一次听,琴音悠扬,悦耳极了。
一曲完了,项羽有些等不及道:“亚父,如何联系墨家的人?”
“羽儿,不急!”
项梁看得出来,范增不是胡乱弹琴,肯定有他的道理。
范增没有回应,又弹下去,弹了一遍又一遍。
项羽不懂得欣赏,无聊地看向江面,便在此时他看到一艘船,缓慢地靠近过来,警惕地问:“谁?”
闻言,范增双手按在琴弦上。
清脆的琴音,戛然而止。
“先生弹得一手好琴,只是这种琴音,我们从未听过,不知道从何而来?”
那艘船上,一个黑衣男人问道。
范增说道:“故人相授,他说如果有需要帮助,在长江上面,弹此曲,自然会有人来接我。”
黑衣男人又问:“那位故人是谁?”
“古人姓杨,他还说过,兼相爱,交相利。”
范增应道。
黑衣男人点头道:“跟我来吧!”
范增没有犹豫,直接到了对方的船上。
项梁叔侄,也是如此,又好奇地问:“诸位不是隐居在商山,为何会在长江边上?”
黑衣男人说道:“如果在一年之前,你们除了商山,哪里也找不到我们,但如今,我们巨子决定出山,所以安排我在这里。”
“原来如此!”
范增庆幸,自己来得很巧。
船只在长江北岸登陆,一路上再往北边去,目的地自然是商山。
——
白仲还在咸阳,作为咸阳学宫的监工。
学宫已经建设了一半,他也不是每天都去看着,偶尔去走一圈就回来,反正有史禄负责,不会有意外。
现在的他,只在等嬴政东巡,黑冰台在东巡的路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