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担心会被白仲找上门,在家里藏了好几天。
他那种性格,安定不下来,不到两天就闷得发慌,只想到外面浪,看到白仲来了沛县好几天,自己还安然无恙,心里的想法就多了。
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于是出门去浪,恰好遇到吕文的事情,听到很多权贵都来赴宴,产生了要进去的念头,奈何自己没有名刺,进去就需要给贺钱,又没有那么多钱。
就算有钱给,也只能坐在普通席位,接触不到达官贵人,认识不了那些大人物。
于是乎,刘邦买了几颗饴糖,找来几个小屁孩,帮他呼喊给贺钱一万,给自己造势,混进去了再说。
要说脸皮厚方面,没有谁比得过他的。
那些小屁孩得到饴糖,喊得十分给力,很快引起府邸内外所有人的注意。
不少人纷纷走出来,想看看这个贺钱万的人,是何方贵人。
“贺钱万……”
那些小孩子还在叫喊。
刘邦脸不红,大步要往里面走,仿佛自己才是宴席的主人。
负责接待客人,收下贺钱的萧何看到这里,脸色一变,连忙拉住刘邦说道:“刘季,你这是要做什么?”
“快给我回去藏着,这里的都是权贵,万一传到那个将军身边,你就死定了!”
“先不说能不能传回去,就贺钱万,你有一万钱?”
他知道刘邦好酒色,钱都花在女闾的老相好身上,不可能拿出一万钱来。
前段时间,他们一起去嫖的钱,还是他和卢绾垫付。
刘邦压低声音道:“那位武安君来了那么多天,都没有找我,大概认不出我,甚至不知道我在这里,还怕什么?至于一万钱,等会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那么多钱,快让我进去!”
萧何当然不同意,要是刘邦出事,他们全部会被连坐,沉声道:“你快回去,别闹了!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看到好朋友那么坚决让自己回去,刘邦心里有些犹豫,也怕出事,正要放弃回去,那个县令走出来了。
“是谁说,要贺钱万?”
此话一出,门旁的人,同时往刘邦看去。
县令冷声道:“你要贺钱万?钱呢?如果没有,你可知罪?”
他打量了一会这个人,衣着简单,流里流气,不可能有一万钱。
刘邦心里打了退堂鼓,自信也不如刚才的充足,再听到县令的话,正准备认怂,随便道歉认错好离开,但是一道声音,从屋子内传出来。
“让他进来吧!”
说话的是白仲,还没正式和未来的汉高祖见面,今天就想看看刘邦到底如何。
县令回头看去,皱眉道:“你让他进来?你到底又是谁?”
白仲的事情还未解决,又遇到刘邦捣乱,吕文还没换好衣服,他已经满肚子不爽,正准备喊人过来,把这些人捉起来判罪。
“你看过就知道。”
白仲把自己的令牌拿出来,随手一扬,往县令丢过去。
从白仲坐的地方,到大门的县令,至少有两百多步的距离,可是那个令牌,稳妥地跨过这个距离,落在县令手中。
这一幕看得众人呆了呆。
县令的脸色,终于凝重起来。
刘邦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忽然浑身发抖,再回想是白仲让他进去的,双腿顿时软了,武安君竟然也在这里。
他现在很后悔,不应该来装逼,现在把命都要装没了。
“怎么了?”
萧何问道。
“武……武安君!”
刘邦颤声说道:“这下要完了,萧何我该怎么办?你快救救我!”
萧何瞪大双眼。
那个平平无奇的人,就是武安君白仲?
怎么可能会这样?
武安君显然认出了刘邦,他感到慌了,自己的人生要完了!
众人的目光,落在县令手里的令牌上。
“武安君?”
县令看了一会,再看令牌不像是假的,又想起这几天泗水亭传闻,武安君好像来了沛县。
那个人,竟是武安君!
县令的双手,急剧颤抖起来。
这他喵的……
我好像得罪了武安君。
可是谁能想到,武安君那么低调地来了沛县?
他赶紧跑回去,用颤抖的双手,将令牌送到白仲面前,躬身深深一拜道:“见过武安君。”
“什么?”
那个要跟白仲争执的人,彻底地傻了眼。
“县令,你说什么?”
吕文正好从里面出来,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白仲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说道:“让那个人进来吧!”
“快带进来!”
县令高声说道。
一会过后,刘邦被带到白仲面前。
他心里是崩了的,浑身颤抖不止,不仅认得白仲,还认得嬴淑,当时追杀张耳的人就是嬴淑,印象十分深刻。
“刘季,在外黄县的时候,你们不是要杀我?怎么今天看到我,害怕了?”
白仲笑着问道。
嬴淑惊讶道:“原来你就是张耳身边,逃掉的刘季,怪不得看起来很眼熟。”
刘邦心里大叫,要完了!
果然还是被认出来。
县令愤怒道:“你竟敢对武安君不利,来人……”
“等一等!”
白仲又道:“刘季,你觉得如何?”
“武安……武安君,饶命啊……”
刘邦颤抖道:“那时候我不知道是你,我就……我……”
他想要解释的,可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白仲又说道:“门旁那个人,是萧何?一起过来吧!”
萧何听到,白仲还认识自己,也是愣在当场,随即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白仲把他们全部查了一遍,瞒不了任何人。
“刘季,你要害死我!”
萧何心里在呐喊,无奈地走过来,但比刘邦淡定很多,躬身道:“回武安君,我和刘季是朋友,也知道他所做的事情,甚至还帮他当上泗水亭长,我甘愿受罚,请武安君放过我的家人。”
如果被连坐,他的家人,就要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