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方面有种该死的倔强。本来琴酒觉得无所谓,白诗南只要听他的话,做一把好用的刀也可以,但没想到将人放出来之后没多久,就搞得自己遍体鳞伤。
影山步默默地抬眼听琴酒捏着他的下巴训斥了好几分钟才勉强消气。
琴酒被那双空洞的眼睛望得心烦,终于松开手,闭了嘴,然后就见到对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下巴,那里留下了一个通红的印子。
“医生怎么说。”男人声音低沉,明明已经从后勤部门那里看到了报告,还是要亲口确认一遍。
“这是神经毒素的后遗症,失明是暂时的,我的中毒程度不算深,大概很快就会恢复。”
影山步简单汇报了一下之后,将被子捋平,伸手摸到了琴酒的衣服,抓住拽了拽:“坐。”
琴酒瞪了他几秒,但青年毫无被瞪的自觉,依然仰头等着。
于是最后还是在被子上坐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琴酒冷声道。
影山步伸手碰到了琴酒的胳膊,然后抓住借了把力坐过去,低声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直把琴酒听得冷笑连连,掐着他的后颈咬牙切齿地问道:“喜欢逞英雄是吧?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二战的时候杀了多少人?你竟然敢抱起来跑?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竟然教出了你这么蠢的东西?”
一连串的责问让影山步哑口无言。
“这东西投到人群里的时候,不管站着的到底是敌军友军,都得像割麦子一样一片一片地往地上倒。天上的鸟地上的狗没有一个能幸免于难,一罐毒气就能造一片死域!”
琴酒深吸一口气,控制住了情绪,声音冰冷地命令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得活着回来述职,听明白了吗!”
“……明白。”
青年似乎被骂蔫了,垂下眼轻声道:“抱歉,我下次注意。”
“你敢有下次试试看。”男人冷笑道,不过还是放开了箍住对方后颈的手。
“……”影山步本来想说说所谓暗桩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这件事要是过了琴酒的手,恐怕霜岛雅树讨不了好。要是误会也就罢了,琴酒没那么多空处理不相干的人,万一霜岛真的抓住了组织的尾巴,那恐怕就要遭大殃。
不如等他之后有空了,从内网先调取两年前的可疑情报摸排一番,再决定后续计划。
琴酒见影山步不说话,问道:“警校顺利吗?”
“嗯,我的成绩保持在前三。”影山步闷闷地答道,伸手在旁边人身上轻轻碰了碰,摸到了冰凉光滑的长发,然后便拢进掌心里,自中段顺到底部,将发尾勾在指间。
琴酒对他这些积年的小毛病已经麻木了,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便不再关心相关细节。
“病房谁给你换的?”
“高宫健一。”
“这是谁?”
其实高宫健一的名字在任务报告里出现过不止一次,但琴酒根本不会费心记名字,于是影山步不得不解释了一下多年以前相识的经过。
“那个任务么。”琴酒拧眉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一点细节,“他倒是好心。”
既然高宫健一对组织略有了解,而且还曾经合作过,虽然是被利用的身份,但对于影山步来说倒也恰好可以作为一个合适的朋友。琴酒对这些不感兴趣,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便任由他们去了。
“为什么今天才向后勤报备?”琴酒简直有太多要训斥的了,一条一条地把面前的青年骂得抬不起头来。
“……我没有做手术,应该不会暴露恢复能力。”影山步解释道,“而且之前一直环境不安全。”在多人病房和公共洗手间,他不可能冒险打电话,更别提目盲状态无法编辑信息了。
琴酒“啧”了一声。
看不见确实是个麻烦的问题。
影山步垂下眼,浓长的睫毛在脸颊落下影子,昏黄的床头灯将他轮廓清晰的侧颜模糊出了些许静谧的柔和。
忽然,他的头顶落下一只手,指腹插进发丝用力揉了揉,令他不由得侧头闭眼。
这是鞭子之后的糖果。琴酒进来之后先是满怀怒气地动了手,接着又是一顿好训,现在气消了,总算想起来要安抚一下。
看到青年在他掌中微微侧头的顺从模样,令琴酒不由得恍惚一瞬,想起来很久以前第一次见面时,似乎对方也是目盲的状态。
不过连听力都被剥夺了,只能通过触觉来判断外界事物。少年那种宛若漂浮在无垠海面,抓住琴酒的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依赖表现,让琴酒清楚地知道都路久司给予的是怎样暗无天日的绝望囚笼。
那时候,影山步能够接触的人只有琴酒。
琴酒也没有想到影山步时至今日会依然对黑暗中的触碰有这样深刻的印象。
或许如今影山步回想起来了多年之前的那份恐惧也说不定。
未待琴酒收回手,他的手腕便被人握住,然后青年的手指顺着他的手臂摸索到了肩膀,找到位置之后小心翼翼地将额头贴了上去。
就像是终于有了可以表现出来不安和焦虑的机会一样,沉默无声地找了个熟悉的地方放空思绪。
“我的身体能够快速恢复的部位不包括神经吗?”闷闷的声音传来。
“我不知道。”
“那你呢?”
琴酒侧了侧身,沉默了一下。虽然他没有明言过他身体的异常,但是也没有特意对白诗南避讳过。
“我的神经恢复得比肌肉和骨骼要慢,所以我会避免神经成瘾的药剂。”
“那呼吸道呢?”
琴酒:“什么意思?”
“没什么。”
琴酒抬手看了眼腕表,随意在青年头顶搓了一把,说道:“我要走了。短期内不想再看见你,别给我添麻烦。”
“……嗯。再见。”青年的声音闷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