虏,贼首伏诛。共斩获兵器九万五千……”
盛年在谈和书上签下最后一笔,对脚边人道:“你都听见了。”
那人缓缓直起身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两年来,若相大人的兵法用得好,心术计策用得更好。”
盛年抬头。
薄唇削鼻,五官的棱角更加分明,脸廓与下颚连成一道飞瀑般的弧线。若说十五岁的他还是略带稚嫩的端昳庄俊之貌,如今的盛年,便是愈端愈昳愈庄愈俊,锋镝暗含,千百种惊鸿男色中的国色天姿!
唯有那一双眼睛。
那一对狭长的丹凤眼,愈加狭长,愈加乌煞漠然,如渊如潭,深沉而不可捉摸!
盛年道:“然后?”
“然后就是,”那人慢慢笑起来,“我等投降的条件,只臣服若相,不从铁木真,你觉得怎么样?”
顾惜朝目光猛然射向!
“别这么急,我没有反悔的意思。我部投降纳入蒙古版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这时候,”那人脸上露出集合恨意和惬意交织的神色,“我们感佩于若相的声名,被若相折服,故而愿意投降,也只愿意纳入蒙古若相麾下。至于铁木真?希望他这时候看到我等送去的降书条例时,不要对若相你太生气才好!”
“想挑拨我和铁木真的关系?”盛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继续。”
“你厉害,装得这么镇静。”
那人不甘仇敌大难临头还这么平静,好似他的一番筹谋都是无用功:“我不仅将降书条例给铁木真送了一份,还给铁木真的儿子们、老婆们、重臣们,全都抄送了一份。
“我不信铁木真真的一点都不疑你。就算铁木真当真如此信任你,那其他人呢?
“等你班师回朝,若相大人啊,满身荣耀功绩归来,但举目望去,四面皆敌!”
“……”盛年沉默了。
顾惜朝顿时比盛年更慌。
因为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见盛年沉默!
顾惜朝不知道,这还不是他最该沉默的时候。
直至当天夜里。
一人星夜而来,递给他一瓶幽蓝的液体。
对他道:“大汗命你,毒瞎若相!”
继而两个时辰后。
又一人前来,递给他一包雪白的粉末。
对他道:“大汗命你,毒傻若相!”
再是三个时辰后。
再一人前来,递给他一粒通红的果实。
对他道:“大汗命你,毒死若相!”
顾惜朝这才,绝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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