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杀伤力有多强,你应该很清楚,温迪。”
“况且,长期处于这种肮脏元素力的污染下,普通人的身体绝对无法承受。”莱尔维亚道,“愚人众的这项活动似乎已经进行了两年了,蒙德至今还没有出现子民身体崩溃的例子。你要是想保护他们,为何不把这些信标直接拆了,反而大费周章祛除污染?”
温迪呆了一下,随后重重地叹了声气。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小莱尔。”吟游诗人嘟囔道,“这些元素力是不干净,但我意外发现,它似乎能压制特瓦林身体里魔龙杜林的毒血。”
“你能明白吗?”他抬手比比划划,“呃……就像璃月的那什么……药浴?”
说得蒙德像是特瓦林的天然澡堂似的。
莱尔维亚轻轻叹了口气,知道了他的企图,便也不再多言。只是在离去之前,他随口提了一句,会帮温迪拆除掉多余的信标,得到了对方一个异常感激的眼神。
“小莱尔!”他颇有兴致地道,“等你处理完这些事情,下次要是有机会,咱们一起去喝几杯?”
莱尔维亚的脚步一顿。
他背对着温迪,神情在夜色中显得晦涩不明。
“好。”
他听见自己这样应答道,最后抬起手对着温迪挥了挥,独自一人沿着环旋的阶梯离开了。
夜已经很深,而家里还有人等着他。
莱尔维亚从高塔上下来,照例靠近了那堵风墙。
狂风温和地绞缠着他的袍角,透过被吹得凌乱的额发,莱尔维亚隐隐看见一个身影站在墙边。
他手中提着一盏灯,穿着愚人众的制服,半隐在墙角的倒影里。提灯昏黄的光线映亮他身前的一小块地方,顺带着照亮他的衣角、点亮他空荡荡的眼底,为他冷而沉默的外壳渡上一丝稀罕的人气。
拉梵因就这样靠着墙,低着头,视线在莱尔维亚从风墙出来的一瞬间就锁定了他。
然而,因为幻术的原因,他能看见的只有一团空气,甚至连半片影子都没有。饶是如此,他的视线依旧紧紧锁定疑似莱尔维亚站着的那一小块地方。
对于达达利亚的影子,莱尔维亚从没抱有过什么特殊的情绪。唯一说得上浓烈的,就只是觉得他有些可怜;曾经出于这些情绪,他没有除掉他,而是放任影子随着散兵离开。
影子侥幸存活下来,但他并非人类,在人类的社会之中磕磕碰碰,想必吃了不少苦头。然而他之于莱尔维亚,曾经是放任自流的视外之物,如今则渡上了一些别样的价值,可被称作“道具”,在大限来临之前,莱尔维亚终于愿意将视线腾挪些许到他身上。
但也只是些许。影子的出现是个意外,莱尔维亚亲手抹掉了另一个自己,更不可能将影子错认为达达利亚、对他投以额外的关注。
在通常意义上,取回所有记忆的莱尔维亚,有一颗冷漠又精于利用算计的心。
可影子似乎不这么想。
他独自一人站在夜风里,手中提着一盏小小的灯,在断壁残垣之中等待许久,只为了验证之前的一瞬茫然不是错觉。
他确实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就在高塔之顶,又近又远,逸散在周围的流风之中,阴魂不散、又令他无比眷恋。
拉梵因握着提灯的手掌微微收紧了一些,视线死死地锁住那一小块地方,却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周边太过寂静、落针可闻,眼睛告诉他,那里什么都没有,可直觉告诉他,有人就在那里。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妥协地收回目光,垂下眼睛,方才的些微期待从眼底褪去,表情又变得有些阴郁起来。
一缕小小的风顺着脸颊擦过。
微弱的火苗被拢在四方玻璃里,连一丝示弱的摇曳都没有,拉梵因却瞳孔一缩,抿紧唇,试探着上前几步,伸出手,向着前方的空气一抓。
他抓住了一片飘渺的紫色雾气,或者说,他抓住了那人的斗篷一角。
肉眼可见的稀薄烟气在视野中蔓延开来。月色照耀之下,首先现出的,是莱尔维亚缀着银白星子一般的斗篷边缘,随后是端正挺拔的肩背、从右肩垂下来的深黑发辫、线条分明的下颚,以及兜帽笼罩、低垂着投下视线的深绿眼睛。
莱尔维亚一言不发地侧身,正低头注视着他。
……刚才的不是错觉。是莱尔维亚先生路过自己时带起来的风。
拉梵因难以承受他的视线似的,将头低了下去,手掌仍然紧紧抓着他的斗篷。两人在夜色中对峙许久,莱尔维亚听见他嗫嚅着道:“莱尔维亚先生……为什么你会在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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