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了你,一手拾起之前挣扎时掉落的泥金桧扇,面无表情贯穿身下女鬼的头颅,她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就随风散去。
你甚至还有心情胡思乱想。
感慨量子力学果然远胜于封建迷信。
发泄完毕,你脸上的冷意也悉数散去,回复的声音一如既往柔和:“从外面跑来了一只茶婆子,把我吓了一跳,现在已经处理好了……没事了,我们继续睡吧。”
“嗯。”
夕颜乖乖应声。
她没醒盹,感觉到身边之人回来了,就朝你这个方向挪了挪,和你依偎在在一起,很快又睡过去,自然没瞧见你脖子上红肿的掐痕。
你睁着眼睛。
听着身侧夕颜平稳的呼吸声,没有丝毫困意。
一方面是脖子上有伤,一呼吸就疼;另一方面是精神有点亢奋。
平日里,你连虾都不敢杀,如今却能冷静地捅穿封建迷信,可见……你的确是个不畏惧牛鬼蛇神的合格工人爷爷。
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临近破晓,才得以眯了两眼。
起床后,夕颜一眼就注意到你脖子上的青紫的痕迹,惊呼出声,忙上前观察,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是过敏。”
夕颜目露迟疑。
她不是傻子。
可你说得太理直气壮,以至于她由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少见多怪了。
你:“我对虫子这种脏东西过敏。你忘了吗?昨天晚上,我还特意起来打虫子来着,就是这个原因。”
夕颜这下终于信了。
转而忧心忡忡道:“看起来好严重的样子,你先呆在这里,我去让人找个医师过来给你瞧瞧。”
说罢,也不等你拒绝,就飞快跑了出去。
等到她的身影彻底从游廊深处消失,梅一边给你梳着头发,一边轻声询问:“昨天晚上,您是遭遇了什么危险的事儿吗?”
跟夕颜不一样,梅绝不会将过敏跟掐痕认错。
你侧目望向她:“你守在外面,没听见可疑的动静吗?”
梅认真回忆了一番,摇摇头。
你不由咋舌。
这封建迷信还挺凶。
腹诽完,也没再瞒她,将昨晚的事大概跟她说了一遍。
正好你也想找个人吐吐槽,缓解缓解情绪,
“多亏神佛庇佑,幸好您没事。”
梅念了谁佛,转而庆幸,“这种因嫉妒而生的鬼,大概都是非常难缠的。所幸您跟源氏没关系,而我们今日就要离开了,往后,应该不会被她骚扰了。”
闻言,你忍不住蹙眉。
梅仿佛跟你心意相通:“夫人,这不是您该担心的事儿。女鬼的仇恨,来自于源氏公子的不忠和多情,唯一能安抚住女鬼,也只有源氏公子。如果他处理不好自己的情人们,那么,就算您将夕颜带走,也无法从女人的嫉妒中,完好庇护住她。”
你也知道是这个道理。
可那个源氏,怎么看也不是个会浪子回头的好男人。
你最后试着努力一番。
用过膳,你拉着夕颜说悄悄话,提醒她源氏并不可靠,谈谈恋爱就罢了,但不要再跟他有太深太真的感情牵扯。
夕颜犹豫起来。
最后,她握住你的手,低声道:“我自幼父母双亡,好不容易成亲,却碍于一些苦衷,不得不去郊外避祸。如果没有跟源氏邂逅,我以后的人生,肯定会过得潦倒不堪,痛苦难言。”
“你说得我都懂。源氏身份高贵,肯定会有无数人像我一样倾慕与他。我也知道,即使他现在爱我,以后也肯定也还会爱上别人。”
“可即便如此,我也还不愿以后可能遭遇的不幸,就擅自断绝彼此间的情意。”
无法。
你只好息了从夕颜这头下手的念头。
源氏值宿宫中。
回来后,稍稍修整片刻,就护送你回南山庄园。
夕颜没有同行。
正好,也方便你PUA,啊,不是,是方便你向源氏诉苦。
“我既没死,本不该同您说这种僭越的话。”
你扬起颈子。
白皙柔润的肌肤上,布满狰狞可怖的青紫色掐痕。
只是一眼,便能知晓当时情况是如何危急。
“可我跟夕颜是朋友,有那样一个邪祟的存在,我真的很担心她。”
“我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可她呢?”
“她是如此深爱着你。明明她是个本性羞涩内敛,不善言辞的姑娘,可只要你在,她便是无忧无虑的孩子,对你倾心相待,丝毫不担心你会辜负她。”
“她爱你,爱得如此真。”
这样说着,你偏过头,幽幽叹了口气,“可是您呢?”
“您在外面还有那么多心爱的情人,即使知道她们在伤害夕颜,恐怕也不舍得对她们疾言厉色,让她们适可而止。”
“也得亏昨夜是我先醒来的。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是柔弱的夕颜,毫无防备直面了那阴森可怖的女鬼,情况会如何。”
“您也许会觉得是我多虑了,从而厌烦我的多管闲事……这也怪不得您。您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天皇贵子,哪里懂得女人之间比刀光剑影更可怕的嫉妒和仇恨呢?”
“我虽然只是个普通寻常的女人,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我很清楚,那等优柔寡断,却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连废物都不如。”
“欸,真希望夕颜遇到是个顶天立地的可靠男人。”
最后,你哀叹的话微不可闻。
可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源氏耳朵里。
你放下牛车帘子。
垂落的阴影遮住你逐渐冷漠的面孔。
源氏心情如何,从不在你关心的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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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失约了。
大概山体涵养了太多水源,导致结构不稳,在进山的必经之路上,出现了小面积的塌方。
滚落的山石和树木,堵着了你去庄园的路。
虽然已经有产屋敷家的家仆在清理路面,但一时半会明显处理不好。
想了想,你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