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俞看她脸色,憋着笑没再多言。
沈清烟团着手,自己在心底挣劲,又恨起那个绣娘来,怎么就随便往外乱说,害的徐世子进道观去做道士!
这叫什么事儿!
她断不可能等徐世子三年的!
沈清烟想来想去,最后一咬牙,只得忍痛的舍了徐世子,她跟徐世子是没有缘分了,她等不及他来带自己走,她还是另找他人吧。
沈清烟这般想着,不免心底发苦,撇了徐世子,她暂时也找不着合适的人,她莫不是真要看着顾明渊跟表姑娘成亲?
沈清烟又向庆俞打听,拽着庆俞下到院里,站到角落,声儿都压低了,“庆俞小哥,我也有个事儿想问问你。”
庆俞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来。
沈清烟便也磕巴着,“你是表兄跟前人,表兄的妹妹没找着,他可有跟你说几时娶表姑娘?”
她好歹问清楚些,心里有个谱,若顾明渊真娶了表姑娘,他不想养着自己了,她也好有个谱,就是后边儿受苦受难也好有个心里准备。
庆俞噗嗤一声笑了,“瞧您又说胡话了。”
沈清烟一怔,她怎么就说胡话了,顾明渊娶表姑娘不是板上钉钉没跑吗?她问问怎么了。
庆俞说,“老夫人在八公主面前亲口说了表姑娘跟咱们小公爷没有婚约,这事儿您知道吧。”
沈清烟点点头,她知道的,但这话不是老夫人临时糊弄八公主才说出来的吗?当不得真。
“老夫人在八公主面前说这话,那就等于在圣人和皇后娘娘面前说了,这要是假话,那可是欺君罔上的罪名,小公爷和表姑娘这辈子也成不了夫妻,”庆俞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沈清烟一缩颈,心下竟有种欢悦和怅然交结,若真像庆俞这般说,表姑娘跟顾明渊不能婚成,顾明渊这辈子都会记着表姑娘的吧。
能被他记一辈子,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沈清烟丧着脸进了主卧,庆俞看她愁眉不展,一时摸不准刚才说的话能不能让她开窍。
沈清烟走到里间,朝屏风里看了一眼,只见顾明渊侧坐在桌边,手在把玩着一个木雕,木雕看不清脸,但木雕娃娃穿的裙子,应是个女娃娃,他什么癖好啊。
沈清烟眼望到顾明渊的侧脸上,他垂着睫毛,眼里的情绪她看不透,但他神情很森冷,看起来不像心情好的样子,但他抚着女娃娃的手能看出异常轻柔,像怕碰疼了她。
沈清烟便想着,这娃娃要不就是他妹妹,要不就是表姑娘。
反正不可能是她!
沈清烟愁闷的进了次间,雪茗服侍她换下了男装,她喂好了小乌龟,雪茗问她,“表姑娘除了给您送糕点,还做什么了?”
沈清烟立时心中一紧,再随意道,“也没什么,就随意说说罢了。”
表姑娘说要嫁给她,这话她听到的时候只当是她拿自己开玩笑,如今看,表姑娘自知自己不能嫁给顾明渊,所以大约是念着她是顾明渊的学生,想嫁给她,好日后有机会跟顾明渊相见。
便是做不成夫妻,也好有个念想。
表姑娘可真痴情。
沈清烟望着水里的乌龟,他们是郎有情妾有意,她什么都没有。
她在一时起了坏念头,她要真是男人,娶表姑娘多好,就要顾明渊看着!他心心念念的表姑娘成了她的老婆!
“我还当是表姑娘来与您说,她知道了您的女儿身呢,”雪茗笑道。
沈清烟一下顿住,表姑娘知道她是姑娘了!表姑娘知道她是姑娘还想嫁给她!
那她是不是、是不是可以跟表姑娘各取所需,她娶表姑娘,只要表姑娘能保她从永康伯府分家出去,她也能忍着任表姑娘跟顾明渊给她戴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