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烟心一颤,她跟顾明渊断袖的谣言竟已传到三皇子的耳朵里,她这时当真又气又怯,这玉娇竟是个祸害!三皇子都知道了,那岂不是全燕京城都知道了。
顾明渊是她的先生,即使她叫顾明渊表兄,两人也差了一辈,先生跟自己的学生有收尾那是背德,若严重些,顾明渊都可能要丢官的!
是她把顾明渊给拖累了!
正在她惶惶不安时,顾明渊朝三皇子抬手行礼,慢条斯理道,“三皇子即是听说便没有依据,还请三皇子莫当真。”
三皇子脚抬到桌上,靠着椅子道,“本皇子就是当真了,才问的顾大人,顾大人对这学生也太关切了,上回这学生跳马车断了腿,顾大人出面替他告假,这次孙大人递信要跟这学生说说话,顾大人也跟来,未免让人生疑。”
沈清烟手心捏了把汗。
顾明渊从容不迫道,“微臣职任大理寺少卿,掌刑案审谳,微臣这学生收到孙大人的信,孙大人说孙公子死的蹊跷,微臣的学生对那位孙公子很是痛心,遂求微臣过来一趟,好替孙大人查清孙公子的死因。”
孙宴怎么死的,这屋里人都心知肚明,若真要按刑案查,查到后面就是三皇子该怕的了。
只要不是蠢的,都知道不能让顾明渊真来查孙宴。
三皇子眼藏阴戾乖张,瞪过战战兢兢的孙父,孙父一脑门都是汗,朝顾明渊拜了拜道,“不、不敢劳顾大人费心,下官递信给沈六公子其实只是想问问他,下官那不孝子生前有没有交代过话给他,就算这逆子不孝,他也是下官的儿子,下官终究……”
说着还老泪纵横起来,抬袖子掩面,哭的倒也算真情实感。
沈清烟一言难尽,他要是真疼孙宴,怎么可能会让孙宴进十王府,孙宴死的那般凄惨,她原以为他真有心为儿子,现在看也不过是三皇子的走狗,她都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父亲的影子,若那时她没有逃出十王府,她死了,她父亲不说掉不掉眼泪,指定是巴结三皇子。
她此时无比庆幸她有顾明渊这个护身符,三皇子能如何,顾明渊几句话不照样让三皇子没话了。
顾明渊维持着笑,不动声色。
三皇子便有些烦躁,手抓着酒杯冲孙父猛地一砸,“闭嘴!嚎什么丧?”
砸的孙父脸上流血,孙父急忙跪到地上颤声说着息怒。
沈清烟一时瑟缩,果然三皇子暴戾如常,就算当着顾明渊的面儿,也敢打人,他仗着圣人的宠爱已无法无天。
三皇子在座上坐正了,眼瞥着沈清烟,又冲顾明渊咧嘴笑,“顾大人,本皇子身边的伴读不及你这学生伶俐,本皇子还想让他来做伴读。”
沈清烟脊背发寒,腿一软扑通跪到地上,“三、三皇子,学生鲁钝……”
三皇子眼一厉,欲从座上起身。
顾明渊缓声道,“三皇子的伴读都是圣人亲选的,微臣的学生私自入十王府便是欺君之罪,她岂能担当得起?”
沈清烟都快哭出来了,这三皇子都一年没找她麻烦了,这次又找上她,还得怪那玉娇!她救了个白眼狼!还不如让玉娇在菰城自生自灭!现下惹出来这么多乱子,也不知道国公爷把玉娇送哪儿去了,她要是知道她在哪儿,回去后准要骂她!
好在三皇子对圣人还是敬畏的,听了顾明渊如此说,虽看得出怒意,却也没再说让她做伴读的话。
更是厌烦了他们,挥手道,“本皇子出来解闷的,该回去做功课了。”
他从座上下来,顾明渊给沈清烟递过眼神,沈清烟忙爬起身,跟着他让到一旁。
三皇子走过来,还是看了看他们两人,仍不确信道,“你们真不是断袖?”
顾明渊反问他,“三皇子为何认为微臣等是断袖?”
三皇子讥笑,“自然听人说了,生了疑惑,这不很正常。”
“微臣虽位卑,却也算是朝官,这等莫须有的谣言是在诋毁微臣,造谣在大理寺的罪行里得按寻性滋事论罪,还请三皇子告知微臣,是谁在传谣。”顾明渊温笑道。
三皇子一抿嘴,半晌说自己在路上听行人说到的,也不管他信不信,甩袖离开,孙父也不敢留在这儿,慌张的朝顾明渊拱了拱手,也跟在三皇子后边儿出了楼。
等他们一走,沈清烟才敢咕哝着数落玉娇,“我待玉娇不算差,她怎么能到处乱传谣言!”
纵然这谣言确实不算假,那她也不该这么没良心。
顾明渊未置一词,踱步出去。
沈清烟瞧不出他的喜怒,但他被三皇子这么无端询问是否断袖,还因她之故。
这心里没气是不可能的。
沈清烟跟着他出楼,两人上了马车,一路无言。
直回了静水居,沈清烟像条尾巴随着他进了里间,他脱衣服的时候,她还狗腿的上前来接衣服,比小厮还殷勤。
顾明渊也没不让她做,看她笨手笨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