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0
云闲去一趟试炼之地, 带着满头火气出来了。
还是一样漫长的长阶,她实在没那耐心一步一步走下去,干脆把剑别在腰上, 直接瞄准了便往下跳——风吹起她额角的长发,呼呼作响,连带着还有太平绝望的尖叫:“你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反正都没有危险,有什么?”云闲道:“你一把剑还恐高?”
太平道:“你自己刚才都说了, 掉进去就变成串串香, 现在还敢这么跳?”
云闲:“现在我背后有人罩着, 就算掉进去也会把我捞出来的。”
太平:“……”
它嘀咕了一句什么,云闲隐约听到什么“狗仗人势”,道:“你再骂?”
太平:“我没有。我哪敢啊。”
长阶漫漫,即便是这么往下跳, 也得跳挺久。云闲趁这个机会,好好地敲打了一番太平。说实话,方才太平的表现还是出乎云闲意料的,这么一把尖酸刻薄、见风就倒的小破魔剑,竟然在方才疑似前主人的威压下还能蹦出来那么两三句话,她道:“以前剑神是不是更喜欢用大师兄,不喜欢用你?”
宿迟难言地震了一下。
这句话看似平常, 却暗含不少意思, 太平灵光一闪, 道:“那么久之前的事, 我早都不记得了。况且那时, 我还没有剑灵。”
云闲:“是吗?”
“反正都差不多吧。”也听不出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太平心想, 借用一句那个弱鸡琴修的话, 都是你们老云家的人,还分那么清做什么,跟自己曾曾曾曾……不知多少代的老祖宗,有什么好比的?都是一家人嘛!
云闲也没想和剑神比什么。云舟现在飞升了,是整个天下唯一一个拥有编制的人族……不过,就那些古籍和日记中依稀窥出的性格,这份他人梦寐以求的差事估计不算什么香饽饽。冷暖自知,飞升也没有后悔药,不管如何,她还是相当负责的。
“话是这么说。”太平仍是忍不住道:“若是不打算动圣女,现在唯一的突破口便在蚩尤身上了。它虽说脑子不好,但魔力是真的很强……你们现在的修为,若非上次用计,是绝对伤不了它的。况且,它现在重伤,肯定愈发谨慎。”
“怕什么?”
试炼之地的石门终于再度浮现在孤岛之前,云闲瞥了眼地上的烂布,利落地推门而出,眉眼凌厉道:“伤得了他第一次,便肯定有第二次。是吧云龙?”
太平:“……”
果然云闲诚不欺它也,语言的力量是无穷的。叫“蚩尤”,就无端给人一种神秘、强大、不好对付、难以跨越的恐惧感,但若是叫“云龙”……也不是说不好听,就是格调全无,让人根本怕不起来了。
……
云闲一推门,眼前一黑之后,第一时间便去看身边人。
她也是当真有点虚的,谁知道宿迟的剑柄究竟是什么位置,但好在,不管是什么位置,至少现在自己牵住的是手。
恢复冰冷的苍白大手与她十指相扣,云闲连忙再往上看了眼——幸好幸好,是穿着衣服的。
没想到宿迟那身白衣原来是出厂设置,变成剑身再变回来也原模原样套在身上。啧,可惜。不是,也不是很可惜。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再抬眼,面前就呼啦围上来一群人,乔灵珊焦急道:“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受伤?!”
“无事,无事。不要担心。”也不知自己进去了多久,怎么连乔灵珊和薛灵秀都赶过来了,云闲再往旁边一看,不禁眼前又是一黑:“……”
宫殿内现在挤满了琴坊的人,秦雅正万分关切地往这里看,应该是听到了动静便迅速赶来了;墙边,没有裤子穿的风烨正瑟瑟发抖地裹着从傀儡身上扒下来的金红色袈裟,祁执业离他两丈远,看上去脸臭的快要杀人了。
难怪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忘带了。原来是风烨的裤子!
见云闲与宿迟都平安无事,众琴坊弟子终于放下心来。毕竟秦雅大师姐之前说好了守卫的,若是人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岂不是太过丢人?她们现在放心了,终于可以开始愉快地窃窃私语:
“为何一进来,风师弟光着屁股啊……”
“你进来的时候他没穿裤子么?我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围着袈裟了。这到底是哪个方丈的,成何体统!”
“不知道,看上去是被扯破的。难道是乔道友?”
“乔道友是后面才进来的吧?剑阁的女修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风烨风评被害,又不敢解释。毕竟解释就是掩饰,他太明白这个道理了。薛灵秀挤上来,看了眼两人,确定没有伤势,蹙眉道:“这石门内究竟是什么?”
云闲没说话,秦雅面纱后神色不明,只笑道:“无事就好,我们继续出去守祭坛了。”
云闲:“辛苦你们。”
人浩浩荡荡地走了,乔灵珊才又扑过来:“怎么说?怎么说??”
除了云闲,只有太平和宿迟两把剑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宿迟只是沉默不语地站在云闲身侧,握紧了她的手。
云闲把她接住,捡着能说的说了,不能说的一个字都没提。
“这倒是和此前我们的猜测符合,一下便可以说通了。”薛灵秀沉思片刻,疑惑道:“但,就只有这般么?”
“是啊。”乔灵珊不解道:“这石门大费周章将你赶进去,就为了这些事?”
不是说这些事不重要,只是,不论蚩尤身份如何,前尘往事又怎么样,这些都并不影响众人要做的事,毫无帮助。难道知道了蚩尤本名是云龙,会对它本魔造成什么莫大的精神伤害吗?
要知道,听闻云闲被卷进去的消息之后,一行人和惊弓之鸟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