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只有璎珞带着,云闲并未在这里见到那个较沉稳的同门。当初四方大战与她、乔灵珊、仲长尧同台竞争的还有两人,资历比璎珞还要再高一些。
她总感觉,云琅在将年轻一代弟子都尽数支走。
这感觉让她心有些蹊跷。虽然已经得知那话本是天道照着仲长尧的话本抄的,但至少可以知道,至少在仲长尧的话本当中,剑阁的确便是那个凄惨结局,只是现在除了仲长尧,谁也不知道灭门的前因后果究竟是如何。
更何况,仲长尧现在人在哪里发财?
“……我也觉得事有蹊跷。”璎珞抿唇,看了眼云闲身后并未打算离开的薛祁二人。尽管只是极为短暂的一眼,但二人还是很快便察觉到了,并未着恼,薛灵秀对她轻轻一笑,和祁执业一同避开了谈话的范围之内。
“是这样的,蒋星摇长老……似乎是失踪了。”璎珞沉重道:“为何说‘似乎’,是因为此事到如今依旧未下定论。你也知道,蒋长老只是挂靠在剑阁,他本身是星衍宗之人,习的是星盘卜算、阵法操纵,所以时常消失一段时日也是正常。只是,他即便人不在,剑阁发出的讯息总会回复,可自三个月前,剑阁对他发出的所有消息都如石沉大海。”
蒋星摇是宿迟之友,宿迟闻言,俊挺的眉峰缓缓蹙了蹙。
“当然,也有可能他是进了什么秘境或是险地,一时半会收不到讯息。至少在我离开时,魂灯还是未灭的。”璎珞说完,又道:“还有一个消息,是关于仲长尧的。”
“关于仲长尧?”仲长尧都多久没回东界了,云闲道:“是何事?”
璎珞唇齿微动,嗓音清晰道:“山脚下他的那个家族,全都……覆灭了。”
乔灵珊吃惊道:“什么?!”
云闲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怎会如此?仲长尧的家族虽小,但在话本里,最后随着仲长尧一人得道,也沾了不少光亮,摇身一变成东界屈指可数的大家族之一,现在不说得好处,竟然全都覆灭了?!这和灭门又有什么区别?
“能查出是谁做的么?”
“查不出来。毫无痕迹,甚至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就好像……只是睡着了。”
有这种能力的,修为至少分神期往上,云闲微蹙着眉,将至今为止得到的消息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方才缓缓道:“我明白了。多谢。”
“跟我说什么谢谢?”璎珞道:“倒是你,现在是要做什么?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么?”
“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云闲并未再说更多,一是时间不允许,二是现在透露过多只会引起无谓的焦躁,现在蚩尤刚在妙手门被众人合力重伤,以它那谨小慎微的性子,最近大抵是不会出来作妖了。
“走吧,回去带队。”云闲对璎珞沉吟道:“到时祭坛上见。”
各式消息混杂在一起,看似毫无关联,却又处处关联,剪不断,理还乱。
云闲在大街上闷头走了好半天,终于舍得停下来了。
众人看她脸色不对,还以为她在沉思什么,都没有贸然开口,见她停下,都抬眼,皆以眼神询问:“?”
云闲一打响指,清脆地咯哒一声:“小天才推理时间到!”
众人:“……”
别好像自己很聪明一样!
罢了,实话实说,云闲虽然天天说智力非她擅长,有时候也的确很笨,但很多时候,她还是比较靠谱的,甚至偶尔能夸一句聪明蛋,只能说处在两极之间反复横越,让人捉摸不透。
“你先说。”薛灵秀温声道:“正好我也有些想补充的。”
“事先声明,这祭坛里面到底是什么,这部分我还是满头雾水的。”云闲振振有词道:“我只是推测,祭坛主人便是历史中未曾书写的星衍宗开山人——或许换个说法,可能不是开山人,可能是最强的那人,而剑神,和此人不是朋友关系,便是亲属关系,我更倾向于前者,总之,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
剑阁的剑谱是最接近剑神传下的那份,能让剑神遗留之剑都对傀儡全盘失效,这是何等信任才能做到啊。
乔灵珊灵活的小脑瓜一动,想到了第三个可能:“为什么不能是道侣关系呢?”
“好问题!”云闲抱以鼓励的眼神,道:“你猜哀喜娘为什么叫娘而不是哀喜郎?”
“……”怎么感觉换了一个字就从诡异变成好笑了,乔灵珊默默道:“也没说两个女修不能是道侣……罢了,没事,当我没说!”
这可不好造谣,剑神现在说不定正蹲在天上看。
“星衍宗是北界宗门,祭坛在东界出现。哀喜娘的传说又与她有什么关系?”祁执业皱眉道:“若只因几个傀儡便联系起来,关系稍显薄弱。”
“好问题!”云闲道:“好就好在前面那几个问题我也还不知道。”
祁执业:“?”
云闲:“推测嘛。推测,何必那么严谨呢。放开你的想象力,自由翱翔。”
“这也与我前次发觉之事对上了。”薛灵秀适时道:“云闲,把你那本《上古时代……》拿出来。”
云闲瞧他一眼,道:“读出来。”
“……”薛灵秀闭眼道:“上古时代之爱恨情仇……快点,别闹了。”
他白皙手指翻到那一页,对着剑神的朋友那栏,医神二字后头,道:“这里的颜色与书页颜色有极为细微的不同,像是曾经被人篡改过,抹去了什么东西。”
几个人的脑袋都凑到他手指旁边。云闲问:“灵珊,你看出来没有。”
“没有。”乔灵珊问,“祁道友,你看出来没有?”
祁执业道:“这哪里有不一样?”
就在薛灵秀要打算发火的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宿迟终于启唇,指尖一划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