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纹丝不动,善解人意道:“她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才会要插队的。我们要体谅一下她。”
乔灵珊噎道:“就,没有什么急事啊。如果急着去吃饭也算。”
“急着去吃饭也是急事呀。”那人笑眯眯道:“你也想快些去吗?那你站到我前面来吧,没有关系的。”
“……”
其他人没有插队,所以云闲在外头无所事事地等候了一会儿,正好观察一下四周。
和昨日没什么区别,屋子里的黑影仍是轻轻晃动着,云闲只是微微向前了一步,老太太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道:“姑娘,你要去哪?”
“没什么。我在想,隔壁屋的是不是还没醒。”云闲无辜道:“要不要去叫叫他们?”
老太太道:“不用。该醒来的时候,他们自会醒来的,你莫要去打扰便是。”
云闲想,这个老太太应该知道,里头的人都死了。
按照此前的信息来看,这里的人将他们杀死的可能性不大,这群人大概都是自己将自己吊上去的。
云闲在外看不出什么异样,便又睁着双眼睛把老奶奶自头到脚都看了个遍。
说起来,这位老奶奶虽然看上去有点疑似精神分裂,但至少是众人进莲座以来,见过最有“人性”之人。昨日进来时光线昏暗,众人又紧绷着观察四周,几乎没怎么仔细观察这位,云闲看她穿一身朴素的布衣,长长的衣摆下露出一点艳红脚面,才发觉,这双绣花鞋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不是色彩格格不入,而是做工格格不入。麻布衣就是街上随处可见的穷人衣物,但绣花鞋不论是鞋面还是剪裁都相当精巧细致,至少需要顶尖绣娘花费半个月方能做出一双,就算是上面所绣图案放到现在已经过时了,也绝对不会便宜到哪儿去。
好像上头还绣着一朵有点形似徽征的小花……
云闲总觉得那朵花有点挥之不去的熟悉,但只是惊鸿一瞥,老太太便身子一动,那朵绣花再度被遮掩而去,她更是想不出来了。
六人终于都洗漱完毕,开始由她带领着莲座最中心的佛寺前去。
其实修真者洗漱不洗漱都没什么所谓,自筑基开始,身体已经会自动洗经伐髓,污浊难以沾染,但老太一副不洗漱就不能走的架势,也只能好好排队。
“马上就要诵早经了。”老奶奶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道:“切记,诵经之时,一定要心诚。诸位都是与佛有缘之人,才能来到此处,其余杂事规矩,就不必我再多交代了。”
云闲上上次踏进佛庙都不知是多小的时候了,其实真的很希望她多交代一点,但毕竟六人现在的身份设定便是一心向佛前来莲座的信众,突然问这些会显得很令人怀疑,于是传音道:“祁道友,进殿要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你前空翻着进去都可以。”祁执业缓声道:“到时候寺内看我眼色行事,依葫芦画瓢会不会?”
别的不说,祁执业被迫诵经的经验还是相当丰富的,云闲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
昨日还紧闭的佛寺,眼前已经是一片光明,正如云闲所想的那般,院内一尘不染,几只鸽子一点都不怕人,落在香炉上休憩。诵经声阵阵,几个小沙弥正在拿着竹扫帚清扫路面,将落叶都收集在一起,最中央,那棵巨大的菩提树正随着清风簌簌响动,
云闲最后双脚一起进的大殿,略微跳跃过了门槛,抬头便看。
大殿十足广阔,地面上铺着数以百计的蒲团,一眼都数不清,而蒲团之上,是一尊庞大到令人不由心生恐惧的金身佛像。
因为实在是过于巨大,云闲甚至刚抬眼只能看见祂微垂的手——这尊佛像,竟然是背对着众人坐的!
实在是闻所未闻。佛像的头顶还罩着一块红布,将整个佛首都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不露出一点轮廓。分明看手型、看坐姿,都是常见的佛像塑法,但一旦背对盖头,看起来就有种难言的诡异感。
六人各自找了蒲团盘坐,很快,有小沙弥给每人身前都搬上了一条小木案,上头摆着本《金刚经》和笔墨纸砚。
云闲觉得很奇怪,分明自己才刚起床,怎么又困了。
说是诵经,但大殿内并无其他人,云闲坐着坐着没多久,便开始不自觉地懈怠,背已然弯了下去,乔灵珊把书简翻开,传音道:“坐直了。”
《金刚经》倒是真的,和从前看的别无二致,云闲翻了几页,也传音道:“我宁愿闭着眼睛敲木鱼。”
还没正式开始诵早经。按佛门寺律,此时应当鸣钟七下,然后住持前来上香——云闲左等右等,没等来住持,倒是等来了另一拨人。
这次的“人”,显然是真的“人”了,因为云闲一眼望去,那拨人面上神情相当不幸福,甚至还有些发白,身上武器都没除下,最主要的是,云闲还看见了熟人。
唐灵国时遇到的那位模仿薛灵秀失败的张鹤严张公子,现在竟也坐在那头之中,看上去面色惨淡,也不知这些天遭到了如何惨无人道的对待。
而带着那拨人的,是个老爷爷。只不过双臂残失,自小臂之下全是空荡荡的,面上满是威严之色。
“……不对啊。”云闲传音道:“我以为这个任务是姨姨留给我的萝卜坑,为什么他也来了,还比我早?”
薛灵秀道:“你再看。”
云闲看过去,悚然一惊。
对面的人群中,不仅有张鹤严这个半步元婴,竟然还有几名修为比他还高的高手,最高的那位修为都快达到出窍期了,看上去是个琴修,但相同的是,每个人精神状态看上去都不大好的样子。
为什么云闲这么说,因为那个琴修的琴竟然是竖着背的。不仅竖着背,她连手持